這裡碰到了,真是有幸。”
在路上,虞翻就和他說過,陸績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脾氣比他還臭。他那話的意思原本是告訴孫紹,你別覺得我脾氣不好,還有比我更臭的呢,可是這也從側面給孫紹提了個醒,這個陸績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所以陸績的態度雖然冰冷,可是他卻早有準備,並沒有露出什麼不快來。
陸績倒有些意外了,孫紹這麼客氣,他也不好再擺出一副清高的模樣。虞翻笑了笑,走到他身邊,輕聲笑道:“公紀,這個孫將軍可是個好脾氣,你要想惹他發脾氣,那可不容易。”他用手捏了捏陸績的肩膀:“不過,他是真有錢。”
陸績掃了虞翻一眼,心道這老傢伙,怎麼還不長記性,說話還是不著調。孫紹有錢沒錢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衝著他錢來的嗎,要不是孫權下命令,我會來侍候他?
虞翻看出了陸績的心思,又笑道:“有本事你現在就走啊,直接吳縣,到侯官來幹什麼?”
陸績無語。對別人,他可以冷嘲熱諷,他可以白眼相看,唯獨面對虞翻,他還真沒有辦法。論年齒,虞翻年長,論名聲,虞翻比他大,論學問,虞翻比他精,論膽氣,虞翻也比他大得多。在江東,除了孫權,還真沒有虞翻不敢罵的,就連孫權,虞翻都敢當面頂撞——這一項,在江東也就張昭能和虞翻媲美。
越海見情景有些尷尬,連忙上前解圍,拉著孫紹進了官廨,酒席早就擺好,眾人依次入座。宴後,孫紹和越海研究戰事,虞翻卻拉著陸績去了他的住處。虞翻不喜歡喝酒,陸績也不好酒,兩人都是略沾唇而已。
“怎麼樣,印象如何?”虞翻笑眯眯的對陸績說道。
“還好,至少沒有富貴公子的紈絝氣。”陸績點頭道:“不逼人飲酒,不做作,出於自然。”
“哈哈哈……”虞翻大笑,“能得你陸公紀誇一句的,可不容易。”
“能得仲翔先生誇的,更不容易。”陸績反刺了一句,又忍不住笑了。他和虞翻一樣生性孤傲,平生也只和性情相近的人說得來,眼前的虞翻是一個,另一個是龐統,可惜龐統已經死了。
“這人有點意思。”虞翻笑道:“學問雖然駁雜不成體系,對易學更是似懂非懂,但是他那宣夜說卻很有意思,讓我大開眼界,而且……”
虞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績打斷了:“他知道宣夜說?”
“是啊。”虞翻有些奇怪:“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陸績傲然一笑,“我特地向劉熙請教來的,不過,他也只知道大概,其餘的是我自己這麼多年尋訪來的。”
“哦,那倒要好好說說。”虞翻來了興趣。他和孫紹討論的時候,孫紹對於天象倒是能說一二,但是**卻是一竅不通,而陸績則不一樣了,他在易上的學問,是能和他抗衡的。
“伯姬,煮上茶來。”陸績也很有興趣,他不急著說,先招呼了一聲。外面應了一聲,門一開,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提著茶壺走了進來。她身材苗條,面板白晳,衣袖捲起,露出一段如白玉般細膩的手臂,穿著很普通,但是很清爽,整個人顯得很乾練利落。見虞翻看她,她抿嘴一笑:“虞公不認識我了嗎?”
“你是……珊兒?”虞翻猶豫了一會,才不肯定的說道。
“虞公好記性。”陸珊笑著,手腳麻利的在火塘上架好了茶壺,又出去取來了兩隻耳杯,在陸績和虞翻面前各放了一隻,然後欠身道:“我去看看弟弟妹妹可曾睡著,稍候便回來侍候虞公和父親飲茶。”
“去吧。”陸績滿意的看著女兒出了門,瞟了一眼虞翻道:“虧了有這個女兒照顧,我總算沒死在鬱林。”
“知道你有個好女兒,得意什麼。”虞翻撇了撇嘴:“怎麼在鬱林又生了孩子?”
“嗯,一子一女,兒子叫陸睿,女兒叫陸鬱生。”陸績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想不到我會在那個地方呆這麼多年。”
虞翻也有些黯然,便笑道:“我們來說說宣夜說吧。”
“正是。”陸績也不想再提傷心事,強笑道。
兩人說起了宣夜說,沒想到剛說了兩句,兩人就愣住了,他們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你這宣夜說對不對?”虞翻想笑笑不出來,他忽然想起孫紹當時的笑容了,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可能被孫紹給蒙了。可是,如果他不懂宣夜說,為什麼他這個假的宣夜說卻說得頭頭是道?解釋起天象來也更方便?
陸績也愣住了,他也不是很有信心,畢竟他從劉熙那兒得來的只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