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專注,嘴角還微微翹起,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渾然和一個養母看養子的神情不符,被孫紹這麼一問,她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哦”了一聲,有些尷尬的放下手中早已經吃光的粥碗,接過滿目疑惑的橋英手中的肉羹就喝了一大口。
橋英驚聲叫道:“夫人,小心燙!”
話音未落,大橋已經將滿滿一口滾燙的肉羹吐了出來,張大了嘴,手放在嘴邊一頓狂扇。
第二十六章 論語
孫紹看著忙成一團的大橋和橋英,又有些心疼,又有些慶幸,他湊到大橋面前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然後貌似很關心的說道:“唉喲,燙得真不輕,都起泡了。阿母,我看你還早點休息的好。”
大橋正仰著臉,由橋英往她嘴裡扇風,一看孫紹那副言不由衷的樣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瞪起了眼睛,斥道:“早上還說要好好讀書的,現在又想逃了?連論語都怕,你還參加什麼流觴之會?”
“只是論語?”孫紹愣了一下,指了指那堆竹簡,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是論語。”大橋有些生氣的說道:“論語二十篇,每篇一隻皂囊,你去數數,看是不是二十隻皂囊。”
孫紹一拍腦袋,這才明白過來,他被這龐大的數量給嚇住了,卻沒想到眼下還不是前世資訊大爆炸的時候,沒有那些磚頭一樣的大部頭要看。論語二十篇,看起來不多,寫到竹簡上可就有些嚇人了。他轉念一想,照這麼說,學富五車其實也不怎麼樣啊,論語才一萬五千多字就有這麼多竹簡,那自己讀過的那些歪書如果寫成竹簡,豈不是要裝滿一屋子,感情咱還是一才子,而且是大才子啊。
“嘿嘿嘿……”孫紹掩飾的乾笑了幾聲,“阿母,你錯怪我了,我哪裡是怕讀書,我只是覺得你燙著了,如果再多說話,那豈不是很難受?”
大橋點了點頭,露出些許笑容:“照這麼說來,你倒是一片孝心了。”
孫紹連忙拍著胸脯,很委屈的說道:“那是!可不是冤枉了我。”
“那……要不你今天先自己溫習,把以前背得半生不熟的章句先背熟了,明天我們再開講?”
大橋的話還沒說完,孫紹已經“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了。他悲憤的拍打著大橋身下的竹蓆,暗自痛罵自己,讓你裝,讓你裝,這下裝出禍事了,本來串講還能偷偷懶,這下子要背書,徹底悲劇了。
見他如此痛苦,大橋卻忍不住輕聲的笑了起來,嘴似乎也不那麼疼了,她拍著孫紹的背,柔聲說道:“阿滿啊,你孝心可嘉,阿母十分欣慰,你也不要太著急,先背熟了就行,有不懂的地方,我到時候會給你講的。你以前雖然不怎麼用功,可是基礎畢竟還是有的,現在再溫習一下,參加那個流觴之會,也勉強應付得了。小月兒,叫人來把這些竹簡都搬到少主的屋裡去,多準備些燈油,你家少主要用功了。”
橋月強忍著笑走了。不大一會兒,叫來了兩個僕人,將一大堆竹簡抱走到孫紹自己的屋裡去了。孫紹無可奈何,只得耷拉著苦瓜臉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房中,橋月已經收拾好了書案,挑亮了青銅油燈,孫紹坐在書案邊,在竹簡堆上掃了一眼,抽出上面掛著“學而一”標籤的皂囊,有氣無力的開啟絲繩,將不過七八寸長的竹簡從裡面掏了出來,鋪在書案上瞄了一眼,頭皮頓時一炸。
竹簡中央是黑色墨跡的正文,旁邊用硃筆寫著許多小字,密密麻麻的,比正文還要多上若干倍,他仔細一看,全是大橋那絹秀的筆跡,看樣子這些是她的讀書心得。孫紹有些擔心,她最後不會要求自己連這些都要記得吧?那可真要瘋了。
“少主,你用心讀書吧,我在外間候著,有什麼事你叫一聲就行。”橋月見孫紹面色不善,不敢多呆,怯生生的說了一聲,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孫紹在苦讀的時候,大橋正和橋英笑得滿面紅光。
“夫人,少主今天忙了一天,晚上恐怕不能讀得太晚。”橋英一邊笑,一邊輕聲勸道。
大橋掃了她一眼,又輕聲笑道:“我只是和他頑笑而已,怎麼可能要求他今天一晚就將論語全部背下來?只是他以前讀書就是應付差事,嘴裡念著,心卻不知飛哪兒去了,反不如兒時讀書認真,唉——”大橋想起孫紹七八歲的時候,經常拉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跟她鸚哥般的學舌讀論語,等他長大了,心思卻全轉移到學武上去了,再也不敢坐下來用心讀書,不免有些惋惜。如果那時能好好用功,又何至到現在才來惡補呢。
橋英見大橋若有所思,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