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盪了片刻,黑岸看也不看,手一揮,磨尖的鹿角做成的長矛準確的刺入了他的咽喉,慘叫聲嘎然而止,那個夷人鬆開了手,露出大腿上血淋淋的傷口。
旁邊的人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吃驚的神情,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黑岸手中的箭。
箭頭上掛著一塊肉。
黑岸伸出兩塊指頭,拈下了那塊肉,仰起頭,把肉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血跡從他的嘴角流下,本來就讓人心驚的臉更加凶神惡煞。他一邊嚼著,一邊看著帶有倒鉤的箭頭,伸出舌頭,舔了舔箭頭上的血,然後插回自己的箭囊,鹿矛一揮:“再攻”
“頭人,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因狐猶豫的說道。
“多帶木盾,我倒要看看白虎寨有多少這樣的箭。”黑岸撇撇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似乎對血腥的味道十分痴迷:“把他們的箭耗完了,我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因狐縮了縮脖子,黑岸太狠了,居然要用人命來耗白虎寨的箭矢。
“分開一點,小心隱藏,不要聚在一起。”黑岸又吩咐道:“敢往回跑的,一律砍頭。”
因狐覺得一陣寒氣湧上了心頭,他不敢再看黑岸那雙陰冷的眼睛,只得命令手下多帶木盾,小心隱蔽自己。很快,一百多夷人舉著木盾,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山坡,他們一面注意繞開腳下的屍體,一面還要提防上面射下來的箭,速度大受影響。
孫尚香掂著手裡的弓,冷靜的吩咐道:“命令,弩手上前,尋找目的自由射擊,不要射木盾,射他們的大腿。”
一陣鼓響,弩手們對進入射程的夷人們開始射擊,她們並不講究整齊,而是耐心的尋找目標,一旦發現合適的目標,她們就毫不猶豫的進行射擊,充分發揮弩的特性。一支接一支的弩箭射出,大部分都能射中目標,一個接一個夷人黑乎乎的大腿被射中,痛得跪倒在地,而一旦他們因為疼痛而忘了保護自己的胸腹部位,立刻就有一支弩箭飛到,輕鬆的穿透他們的胸膛。
嚴飛燕挽著弓站在孫尚香身邊,暗自佩服。她聽木老爹他們說過,弓弩射擊就是要講究密集打擊,要步調一致,才能達到最好的打擊效果,可是孫尚香卻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夷人們速度慢的特點,利用弩可以長期保持待發狀態的特點,進行更精確的射擊,看起來射出的箭並不多,但是命中率卻非常高,一百多個夷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射倒三分之一,剩下的人只能蜷縮在木盾的後面,一步步的向前挪。而這給了弩手們更多的瞄準機會,她們耐心的搜尋著目標,只要一箭放出,通常都能咬著肉,而充裕的時間又彌補了弩上箭速度慢的缺點,陣前那些緩慢移動的夷人看起來就象是一群笨拙的獵物,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在延緩死亡的時間而已。
“讓強弩準備。”看著雖然慢,但是卻在堅決的靠近的夷人,孫尚香擺擺手,又下達了一道命令。
“嗡”的一聲響,裝在輜重車上的強弩開始射擊,他們射出的箭要比手持弩、蹶張弩更長,威力也更強,夷人們很快發現,他們手中的木盾並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在強弩犀利的攻擊面前,木盾一一被擊得粉碎,七八尺長的弩箭洞穿了木盾之後,依然有足夠的力量將他們的身體射穿。
在看到幾個同伴連人帶盾被弩箭射穿之後,好容易才捱到寨前三十步的夷人們喪失了全部信心和勇氣,一個個顧不得砍頭的命令,轉身就跑,而這正好給了正在尋找目標的弩手們大好機會,一支接一支的弩箭射到,將他們射倒在地,有的幸運兒甚至同時成了三四個弩手的目標。
逃回陣前的十幾個夷人還沒有機會申辯,就被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黑岸親衛斬殺當場,他們揮動銅斧,不由分說的將一個個逃兵砍倒在陣前,剁下他們的首級。因狐看得目眥欲裂,卻沒有辦法,不過,他悄悄的向後縮了縮,自己已經犧牲了一百多個人,下一次衝鋒該輪到別人了。
黑岸站在坡下,拄著鹿矛半天沒有吭聲,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用木盾擋住身體,已經衝到了寨前不遠的族人為什麼會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那些從寨牆後面射出的又長又大的箭是什麼人射出來的,居然有這樣的威力,不僅能射倒人,還能射穿厚實的木盾。
白虎寨如果這麼強悍的話,那瓦安怎麼說他差點攻下白虎寨?黑岸心中疑雲頓起,他仔細回憶著瓦安去找他的經過,漸漸的,一絲不安慢慢的浮上了心頭。
“去把瓦安叫回來。”黑岸寒著臉,命令暫停攻擊。剛走出不遠的瓦安很快回到了陣前,他看著屍體縱橫的坡前,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才走了沒多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