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拿吃食之類的東西,必定不能離了自己的手,因此我就想,一根釵子打什麼緊,又是掉在草叢裡,未必就讓人腳跟腳的看見,回頭找找也就是了。”
“既是如此,想來別人也沒有下手的機會,怎麼這湯裡還是有了毒呢?”西風皺眉問,卻見碧草又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巴掌道:“是了,之前我端湯回來,原本是想著要進去給我們小姐喝的,誰知就聽她叫了一聲,屋裡也沒別人伺候,我就趕緊把湯放到桌上跑進去了,原來小姐下床時抻了一下,聽說我端了湯回來,就說走動走動,來這裡喝,只是那麼短時間,多說幾個眨眼的功夫,倒是誰就能這樣快手,在湯裡下了毒呢?”
西風道:“這就是了,我撞上的那個宮女,行色腳步匆匆,你這殿裡又沒人,她輕手輕腳進了來,下完毒就走,怎能不快?怪我剛剛沒多想,竟讓她走脫了。”話音落,閔含煙這時候已經平靜下來,雖仍是後怕,但聽西風這樣說,就忙安慰道:“姐姐萬萬別這樣說,誰能想到之前都平平安安的,卻在這時候竟就出了事兒呢?”說完卻見西風面沉如水,登時含煙也不敢多說,忽聽西風吩咐碧草道:“把服侍含煙的太監宮女都叫過來。”
“娘娘,實是不怨他們,是我叫他們出去玩的,小姐這兩天身子越發沉了,聽不得吵鬧,我才打發他們出去。”碧草話音未落,就聽西風厲聲道:“我讓你叫他們你就去叫,難道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嗎?”
碧草不敢拂逆,只好把那些太監宮女都叫了進來,大家這時候也聽說月嬪被下毒的事兒了,一個個嚇的臉色慘白,腿肚子都轉筋,心想這一回怕是活不成了。都怪這個月嬪和她身邊那個宮女,讓我們出去玩兒,如今出了事兒,就怪罪在我們頭上。因一個個來到西風面前站定,噤若寒蟬的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剛剛的事情,想必你們都聽說了。”西風凌厲的眼神從這些太監宮女們身上掃過,緩緩道:“碧草替你們開脫,說是月嬪怕吵鬧,因將你們都打發出去了。這麼一聽,表面上好像的確不怪你們。只是有一點,你們既然是服侍月嬪娘娘的,就該想她所想,她怕吵鬧,你們服侍的時候就該輕手輕腳,噤聲禁言,左右輪值不過幾個時辰,回去了由著你們天南海北的聊去,難道連這麼點兒時間都忍不住?竟還要碧草把你們打發出去才能還月嬪一個安靜?本宮想著,你們是不把月嬪放在眼裡了吧?”
“娘娘明鑑,奴婢們並不敢啊……”十幾個太監宮女嚇的一齊磕頭,卻見西風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不敢?你們若不敢,能有今天的事情?別以為本宮不知道,這後宮裡向來是踩低迎高的。你們必定是說,月嬪寄住在明漪殿中,哪裡有什麼地位可言?真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就把一個身懷龍子的娘娘看的這樣低。當日皇上本是賜了月嬪娘娘居住凝香殿,只因我們姐妹的感情要好,本宮和月嬪一起求了皇上,方才留下她在這裡比鄰而居,又撥了你們來伺候。平日裡我如何尊重她待她你們沒看見嗎?竟然還讓你們這些做奴才的狗眼看人低,在這裡恣意縱情的放肆歡笑,以至於出了今日這種事,傳出去,我明漪殿還有什麼臉面在後宮立足?我謝西風還有什麼資格執掌後宮?像你們這樣人,不經一些教訓,也不知道平等待人盡心做事的道理。”說完斷喝一聲:“來人啊,把這些奴才拖出去,每人二十板子,罰半年的俸祿,送去洗衣房和燒炭房當差。”
“娘娘饒了我們吧,下次再不敢了。”其實這種處罰已經出乎那些太監宮女的意料了,她們本以為是要撂幾條性命在這裡的。事關龍子啊,那是開玩笑的事兒嗎?只是處罰雖輕,這哀告求饒卻是不能少的。因此一時間明漪殿哭聲震天,西風那邊的太監宮女都湊過來看,只是一個個也心膽俱寒不敢作聲。
“姐姐……”含煙心慈,聽不得這些痛哭哀告之聲,正要和西風求情,就聽她肅然道:“妹妹不必為他們求情,我今日所為,也實在是不得已。你是知道我的,平日裡何曾對他們這些下面人說這樣重話?只是這次鬧的忒不像話了。如今這件案子撲朔迷離無跡可尋,能否查出幕後指使都不知道,若再沒有點子懲罰手段,豈不是越發讓人說明漪殿不成氣候?何況這手段對他們來說,已經算輕的了,不信你問問他們自己,本宮沒有要他們的命,就是網開一面。”
說完站起身沉聲道:“妹妹莫要以為這只是單純的要害你,其實矛頭恰恰是衝著我來的。你這人膽小柔順,想來這些日子裡大家也都知道了,即便生下皇子,對她們又有什麼妨礙?所以一般情況下,應該沒人會對你動手,更何況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在這個時候伸出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