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跟了出來。便是妙玉也在用過晚膳後,趕了過來。
莊門外一兩裡遠近的行道果樹帶,被掛滿了各色花燈,小的只有拳頭大,大的卻不比臉盆小。遠遠看去好似一條光帶,在星空明月之下,那花燈更似繁星般在樹杈間閃耀,天上地下相互輝映著,簡直是美輪美奐。
前世看慣了霓虹的黛玉,此時竟覺得這花燈不知比那霓虹美上多少倍,尤其是在這潑墨般的夜空中,還有一輪揮灑著淡淡銀輝的明月。
這個寒冷的冬天,宋時與張正兩位老管家,帶領著十來個老僕及粗使婆子,護衛著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在京城郊外的莊子裡,過了一個簡單自在的新年。
黛玉這邊兒是一派的溫馨,而賈府此時卻是人仰馬翻,且不說賈赦忙著上任,那王熙鳳在送走元春後,竟是當場暈倒,且見了紅,請來賈府慣用的王太醫把脈一看,說是操勞過度,動了胎氣,如今有滑胎的跡象,須得臥床靜養。
賈赦得知後是既喜且憂,喜的是他說不得將要再添一個大孫子,憂的自然是王熙鳳如今的狀況,自然無法再帶著賈璉兩口子上任,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而賈璉卻是忿忿難平,心中將二房上下罵了個遍。
王熙鳳幽幽轉醒後,躺在床上得知自己身懷有孕,又險些滑落,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邢夫人在旁看著也是著急不已,尤其是無論王熙鳳與賈璉如何,賈赦都是必須在第二日啟程赴任的,而自己也是必定要隨著賈赦去的。
看著王熙鳳有些蒼白的臉,邢夫人內心掙扎了很久,終是咬了咬牙道:“我去回了老爺,留在府中照看你,你且莫要太過擔心。”
王熙鳳沒想到邢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也沒想便搖頭道:“這兒哪兒成?”說著強笑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往後我自己個兒注意著就是了,父親那邊兒倒是離不得母親的。再說不是還有爺嗎?”
邢夫人卻是皺眉看了看王熙鳳試探道:“璉兒一個大男人,留下來又有何用?莫不如讓他跟著老爺到任上去,好歹還能幫襯著老爺,我留下來照顧你和孩子們才是正理兒。”
王熙鳳聽說要讓賈璉獨自跟著賈赦到任上去,不由得愣了愣,隨後一想,卻也明白邢夫人的意思。一時間心中更是糾結,不知如何是好。
平兒正好此時抱著巧姐兒走了進來,一歲多的巧姐兒,看上去粉雕玉琢好不可愛,王熙鳳不知想到什麼,扶著平坦的腹部,望著巧姐兒竟是掉下淚來。
巧姐兒見此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弄的平兒與邢夫人也是一陣的手忙腳亂,一邊兒安撫巧姐兒,一邊兒寬慰王熙鳳,倒是王熙鳳自己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強撐起身子,將巧姐兒摟在懷中一陣搓揉,才止了巧姐兒的淚。
王熙鳳盯著巧姐兒看了許久,又與她玩耍了一會兒,平兒見王熙鳳已是滿臉疲態,便抱了巧姐兒出去。
待巧姐兒離去後,王熙鳳狠了狠心,望向邢夫人道:“媳婦兒求母親一事兒,母親萬萬答應才好。”邢夫人不知王熙鳳所為何事,竟是這般鄭重,遂不敢輕易應承,忙問道:“咱們娘倆這些年處下來,你也是知道我的,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來便是。”
邢夫人剛說完,誰知王熙鳳竟是落下淚來,驚得邢夫人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忙問道:“鳳兒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只管跟我說便是,這會子都不許哭,沒得傷了身子。”
王熙鳳極力的穩穩了心神,卻仍舊是忍不住落淚道:“鳳兒求母親,帶著春哥兒與巧姐兒一塊兒跟著父親上任去,行禮都是收拾好的。”說著擦了擦淚,強笑著望著幸福道:“有母親看護著她們兄妹倆,我跟爺都是放心的。”
邢夫人看著一陣的心酸卻不知說什麼好,猶豫了半晌道:“這事兒你跟我說也沒用,好歹得跟璉兒及老爺商議商議才是,再者春哥兒還好到底眼見著就四歲了,可巧姐兒才一歲多,你捨得?”
邢夫人剛說完,王熙鳳便哇的哭了出來,邢夫人一時看了心痛,將她摟在懷裡。
賈璉進來時,便見著邢夫人皺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的摟著正在哭泣的王熙鳳。賈璉此時也是焦頭爛額,剛剛與賈赦商定明日赴任之事,此時回來竟見如此情景頓時心慌不已,忙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聽到賈璉的聲音,王熙鳳方從邢夫人懷裡抬起頭來,只見一張臉蒼白憔悴,一雙眼睛卻通紅。賈璉見了也是心痛不已,顧不得邢夫人還在一旁,便坐到床邊兒上,拉了王熙鳳的手,輕聲問道:“可是那裡不舒服?”
邢夫人也顧不得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