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多說什麼,將二人送至儀門便返了回去,令青鶴與雪雁好好相送。
林德再三邀請,賈寶玉原是心動,卻見雲保州婉言謝絕,便也不好再言其他,只得等在門口聽雲保州閒聊。
誰知走出來的竟不僅僅迎春一人,只見一藍衣仙子與迎春低聲笑談並肩而來。賈寶玉只需遠遠一眼,便認出那人便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妙玉,心中直呼:有緣!有緣!目光更是不閃不避的灼灼而視。
妙玉原本正與迎春商議著粥棚之事,不想忽然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抬頭便見一緋袍公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項間更是繫著一塊流光溢彩的瑩潤寶玉——可不就是寶玉?
見妙玉看了,賈寶玉也不閃躲,竟然上前兩步行禮道:“見過姐姐。”也不知他這個“姐姐”是指迎春呢?還是妙玉?若沒看錯,賈寶玉的目光卻是從頭到尾,都盯在妙玉的臉上。
雲保州見此輕咳一聲,上前看向迎春溫聲道:“可是回去了?”妙玉一聽雲保州的聲音,立時回了神,不由得收回看向賈寶玉的目光,羞紅了臉,微微側過頭。
雲保州待迎春點頭後,方轉頭看向妙玉,因先時聽賈寶玉喚“姐姐”也不知是喚的眼前這位姑娘,還是迎春,故而又看向迎春。迎春會意介紹道:“這是我好姐妹,吳姑娘。”
待雲保州拱手行禮後,方又對妙玉介紹到:“此乃,外子,雲保州……”介紹雲保州時迎春仍是忍不住紅了臉頰。雲保州看向臉色羞紅的迎春,目光更是柔和了兩分。
莊子離城還有些距離,此時回去正好趕上晚膳,遂雲保州與迎春也不多耽擱,廝認後,遂告辭離去。
而賈寶玉說是來見迎春的,不想目光從妙玉出現,便再也沒有挪動過,連迎春告辭,還是喚了他三四聲才醒過神來。妙玉見此也顧不上回去,羞紅了臉轉身又跑回了莊子裡。
雲保州見妙玉跑遠,看不見身影,才不由得笑出聲兒來,賈寶玉也才想起方才自己孟浪了。
說起來賈寶玉倒是長進了不少,若是以往,怕是此時也不覺得自己做錯,而今經歷過世事後,方懂得過去行為的不妥當,想起也是羞澀,故而在府中時,便是與丫鬟間也極為注意,不想今日竟再次失態。
雖知道自己方才孟浪了,可賈寶玉仍舊忍不住回頭張望,直到確實看不見妙玉的身影,才悻悻然轉回頭,與雲保州一道跟在迎春的馬車旁。
迎春隔著馬車車簾,跟雲保州說起黛玉與妙玉二人要設粥棚的事兒,賈寶玉在邊兒上一聽來了興趣,急忙問道:“林妹妹與,吳姑娘,也要設粥棚施粥嗎?”說起妙玉,賈寶玉便不由自主的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雲保州,見雲保州面上並無異色才放下心來。
迎春聽賈寶玉主動問題,心中還有些詫異,畢竟出嫁後,也就二日回門時回去過,當時王熙鳳還特地轉達了賈璉的意思:沒什麼事兒,最近少回去,若有什麼事兒,遣人送信給王熙鳳便好,或者讓雲保州直接找賈璉也行。
而迎春這次是真的嫁的很好,成婚前賈璉就不止一次的對雲保州洗腦:“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家和萬事興”,“和順和順,和睦才能順遂”……迎春也是被王熙鳳反覆叮囑交代過了,二人性子一個綿軟一個跳脫,卻都不是花花腸子的人,日子倒也和美。
如此迎春還真就沒關注過賈府的事兒,此時見賈寶玉問起這些個以往從不會關注的話題,不由得很是吃驚,卻仍舊答道:“林妹妹與吳姑娘說是想在臘八當日設粥棚施粥,一來救助一些窮苦人家,二來也為先人祈福。
沒想到賈寶玉又接話道:“很該如此,如今咱們府裡也在城邊兒設了粥棚,便是我看顧著。若有什麼需要,二姐姐只管遣人來喚我便是。”
若之前迎春是趕到好奇驚訝,那賈寶玉這番話帶給迎春的便是驚秫了!從前萬事不管的富貴閒散人,如今竟打理起庶務來了,不由得好奇道:“府裡怎就讓寶兄弟來管這粥棚了?你哪裡做得來這個了?”
賈寶玉自然聽明白了迎春話裡的意思,若以為他或許會以為這是迎春瞭解他,甚至跟迎春抱怨兩句。可此刻賈寶玉卻覺得滿口的苦澀……原來自己在姊妹心中也是如此無能之人,便是看顧一個施粥的粥棚也是不能的……
心中雖十分沮喪,賈寶玉面兒上卻是笑道:“就看顧個粥棚有什麼能不能的?我馬上也要十五了,很該學著些。再者太太讓老爺來看管,老爺又哪裡做的了?”迎春不難聽出賈寶玉說道“老爺太太”時話語中的頹喪,卻謹記賈璉夫婦的交代並不詢問什麼。
雲保州見此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