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便只管打發了人來叫我,我一準兒一叫就到,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姑媽也別嫌棄我愚笨,還得給我擔待著些才是。”
王夫人聽著王熙鳳這一連串的話兒,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是不顯的點頭道:“說什麼擔待不擔待的?到底你是我親侄女來著,原就該教你。”說著王夫人小心的瞟了眼賈老太太才接著道:“一會兒你便跟我過去吧。”
王熙鳳自然看出了王夫人的不甘心,也明白她的不情願。王熙鳳也不想一開始就弄得太僵,遂笑道:“哎喲,老祖宗不疼我,您可是我親姑媽,可不能不疼我。”
見王夫人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王熙鳳也不慌,只道:“這會子可不成,我那兩個討債的,還等著我回去,沒得一會兒鬧起來煩人,總得回去交代清楚了才能上姑媽哪兒學習去。”聽王熙鳳如此說,王夫人才緩了緩臉色,點了點頭。
賈老太太卻從頭到尾也沒說什麼,只坐在那裡眯縫著眼,不知想著什麼。
待王熙鳳與王夫人都離去後,賈老太太才喃喃自語道:看鳳丫頭的模樣,不像是老大要奪產的樣子,難不成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想到這裡,賈老太太喚來了賴大家的吩咐道:“讓你男人去外邊兒打聽打聽,聖上可是有說要查清欠款,別的家都怎麼做的,老聖人是個什麼說法。”
說到這裡,賈老太太抬起眼看著賴大家的道:“打聽仔細了來回我,在盯著點看大老爺都跟什麼人來往,平日裡都在幹什麼。”
說著賈老太太頓了一下才道:“都仔細點兒,別留了痕跡,都是我身邊兒的老人了,別落了沒臉。”說完賈老太太也不用賴大家的回應,便揮手打發了將她出去。
這邊兒王夫人想著賈老太太安排王熙鳳到自己這兒來查賬,心中就堵著一口怨氣,恰好薛姨媽這時候來看她,遂與薛姨媽說起了此事。
薛姨媽原是個沒心思的,遂笑道:“鳳丫頭那可是咱們親侄女兒,難不成還能不向著姐姐?既然老太太讓她來幫襯,可見是心疼姐姐勞苦,可見是沒別的心思。否則定是不會讓鳳丫頭來的。”
薛姨媽的話,讓王夫人直想翻白眼,卻終究是忍了下來,想了想才滿臉委屈的道:“你姐夫是個萬不管的性子,我也不過是咬牙堅持著,倒不是怨老太太遣了鳳丫頭過來,只這也不跟哦商量一下,卻著實讓人心寒,好歹我也在這府裡勞累了大半輩子。”
說著王夫人便抹起了淚來,薛姨媽見此又是好一頓寬慰,王夫人才算是收了淚,拉著薛姨媽的手道:“幸好如今還有妹妹來陪著我,也好散發散發,不然可真真兒是憋死人了。”
薛姨媽笑道:“咱們可是親姐妹,回頭我讓寶釵那丫頭沒事兒多來陪陪你。姐姐也知道我家那個孽障也是個不省心的,成日裡也不知在外幹什麼好事兒,竟是不著家的。每每回來也都是灌了黃湯,要麼滿口混話,要不就人事不省的。”
說著薛姨媽不無羨慕的看著王夫人道:“還是寶玉好,成日裡就在府中讀書作畫的。不似我那個不著家的東西。”說到這裡王夫人眼中也有了笑意,點頭道:“寶玉如今倒是越發的長進了不少。”
聖上追繳欠銀的事兒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出了賈政那般,萬事不管,萬事不問的誰不知道啊?而且還都知道,這事兒乃是因著,聖上追封的林侯爺家的千金,給聖上獻了一百萬兩銀子引起的。
故而對黛玉不滿的人家,那是大有人在,便是在皇室宗親裡面,也有好些人對黛玉恨之入骨。連帶的,對黛玉的外祖家賈府上下,也多有了不滿。
這事兒傳回道賈老太太跟前兒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天。便是王熙鳳也不過比賈老太太早知道半日不到。
此時王熙鳳是滿心的憂慮,而賈老太太則是怒氣難平了!便是她也是沒有料到,黛玉獻銀的事兒,會鬧騰出這許多麻煩來。如今得知確實聖上在追繳欠銀,且好些人家都已經開始著手歸還,賈老太太也不由得有些心急。
這日晚間,賈老太太叫來賈政賈赦兩兄弟,沒好氣的一頓斥責道:“朝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你們也瞞著我!越發的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是吧?”
賈政分辯道:“兒子那裡知道這些?大哥成日裡上早朝都沒聽到,兒子這個連朝都上不了的,又去哪裡得到訊息?”賈赦一聽這話不幹了,立馬也分辯道:“聖上剛在朝裡說了這事兒,兒子不將回來回稟過母親?”
賈老太太一聽,便怒了!抬手就將手邊兒的茶盞向著賈赦扔過去,哐當!正好砸在賈赦的額角上。不光是茶水潑灑了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