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卻滿繡白牡丹。頭上亦是一支米珠花簪定住髮髻,再無旁的飾物。
宋時心中便料定黛玉,黛玉定是早已知曉,遂也不再提起。只問了府中近況。
宋時不提,黛玉自然也不願提起,畢竟雖然聖上賜婚突然,可這婚約卻是容不得自己推拒的。且聽到承恩公陣亡時,黛玉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還好!”心中多少也有些羞愧,更是害怕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承恩公”“莫軒”“賜婚”等字眼。
但黛玉實在是不想這麼早成婚,如此有了三年孝期的緩衝總是好的,卻又想起探春的遠嫁,想要幫扶一把,卻總是不得機會。
宋時不提承恩公陣亡之事,卻對於聖上賜婚之事,仍是詢問道:“聖上賜婚如此大事兒,不知是王妃求旨的?還是黃大人求的旨意?亦或是聖上自己的意思?”
黛玉心中莫明一慌道:“應該,是聖上自己的意思吧……師傅此前並未向我提及,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提及。”
宋時聽後皺了皺眉頭,卻又想到莫軒剛剛接旨時歡快的神情,以及這一路上的急切,便又放心不少,笑道:“既如此,姑娘切莫多想,這些日子老奴……”
宋時尚未說完,黛玉打斷道:“宋叔叔可別自稱‘老奴’!父親在世時,便將您當做手足,玉兒也一直將您看做長輩。再說,宋叔叔可從未如果奴籍!”
看著黛玉如同小時候,嘟著嘴。瞪著眼,明明一片好心,非得做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宋時不由笑道:“姑娘還是如同小時候一般。”說這話兒時,宋時自己沒有察覺,他看向黛玉的目光,慈愛了許多。
原本要將宋時安頓在客房,宋時卻在得知自己原來的屋子沒人居住時,堅持住在了原來的屋子裡。
看著空蕩蕩的屋舍,宋時不由回想起當年林府鼎盛時期,那也是僕從如雲,知交如流,心中不免很是感嘆。
林德過來見此笑道:“宋伯這是怎麼了?”宋時回頭見是林德笑道:“你小子如今是越發的長進了!”說著眼中便又止不住的欣慰。卻聽林德笑道:“那也是不能和趙哥比的。”
宋時搖頭笑笑,並不接話兒,轉移話題道:“你父親怎樣了?可有訊息過來?”
林德嘿嘿一笑道:“宋伯怕是不知,若您明日進城,說不得還能與家父等人遇上。”宋時聽這話,有些激動的問道:“這麼說你父親也上京來了?”
宋時眼中滿是驚喜,卻見林德搖了搖頭,正要詢問,便聽林德很是得意的道:“伯父跟家父一道上京了,還有林氏族長的兒子媳婦等人,說是代替林氏一族來送姑娘出嫁的。”
宋時一聽林忠也要上京來,很是高興地追問道:“此話當真?”林德壓低聲兒道:“這事兒姑娘還不知道呢,前兒我收了信,父親讓別告訴姑娘,說是給姑娘一個驚喜。”
宋時一聽哈哈大笑起來,很是歡快的拍了拍林德的肩膀道:“得了,天不早了,你也快去歇著吧,明兒老哥兒幾個可得好好聚聚。”說完,宋時便轉身進了院子。林德卻是嘆息道:“可惜張叔不在……”沒說完,又嘟囔道:“張哥跟趙哥也不在……”
此時的御書房還亮著燈光,皇帝坐在御案後,看著經過幾個月曆練成熟不少的莫軒,一時竟是不知說什麼好。
就在月餘之前,自己賜婚於他,傳旨召他回來完婚,此時剛到進城,卻又出了南海沿子的事兒。而莫軒卻也在得知大皇子的訊息後,沉默了下來。
大皇子如今全靠著黃季雲的針灸掉著一口氣,可這口氣何時落下去,卻是說不清的……莫軒看著蒼老了許多,雙鬢染了風霜的皇帝,也是不知說什麼好。
想起之前到坤寧宮求見皇后時,皇后那蠟黃的臉,花白的頭髮,紅腫的眼。在經歷了大皇子中毒昏迷不醒的事兒之後,又承受著兄長的陣亡……此時的皇后,哪裡還有一分皇后娘娘的雍容華貴?
皇帝與莫軒,對坐了許久,直到皇帝習慣性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茶已涼透。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皇帝疲憊地道:“回去瞧瞧吧,說是找不到屍身,可能只能建個衣冠冢。”
莫軒聽皇帝說起此事,也不知該如何表達,遂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想來哥哥會處理好的。”說完莫軒頓了頓問道:“大皇子殿下……”
莫軒剛說完這幾個字,莫軒見皇帝目光鋒利地抬眼看來,心中一突,卻仍舊問道:“不知查得怎樣了?我,微臣……不知微臣可否去瞧瞧殿下,畢竟咱們一塊兒長大……”說完莫軒不敢再看皇帝的眼睛,微微地低下了頭。皇帝則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