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便往正屋方向去,只留下錦兒並石楠陪著綺羅在這兒給織兒灌水。
且不說黛玉進了上房,賈敏還未醒來,只好在小花廳等著,這邊兒錦兒給織兒灌了一大杯鹽糖水,織兒算是緩了一口氣,這才轉了轉眼珠子看著錦兒,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的掉淚。織兒是個實心人兒,自幼也只有一個哥哥,從跟了衍哥兒開始,雖是主僕,但也是打心眼兒裡把衍哥兒當自己個兒親弟弟一樣照看著,生怕摔了碰了,磕了跘了,這一下子轉眼兒功夫人就沒了,也是難過異常,到此時竟也還沒心思想自己個兒如今的處境,只顧著悲切了。錦兒也不知如何寬慰,只道:“你且放寬心,萬事有姑娘為你做主,姑娘太太自是不會冤枉了你去的。”聽這話,織兒還愣了一愣,彷彿沒明白什麼冤枉不冤枉的從何說起,只道:“哥兒沒了,自是我沒照看好,便是隨了哥兒去,也是我該的!”
黛玉在屋裡等了好一會兒子也不見賈敏醒來,便又轉身出來打算先看看織兒如何說,剛巧就聽了這話,心裡便是信了她三分。走上來望著織兒直接說道:“且不必說什麼隨了衍哥兒去的話,你待衍哥兒真心,衍哥兒自也是會心疼你的,你且好好的,回頭稟了太太請來郎中給你看看,先把身子調理好了再說其他,衍哥兒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了,也是要查清楚的,你如今有時間悲悲切切莫不如好生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衍哥兒怎就突然沒了,記得之前還說衍哥兒好轉了的,你又是怎地突然也開始腹瀉的?”眾人聽了黛玉如此問話,具是一驚。織兒更是瞪大了眼,咬著唇角發不出聲兒來,只淚珠子直直往下掉。黛玉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道:“你且先養好身子,天冷,多加件襖”又轉頭對石楠道:“你去打盆水來,給你織兒姐姐梳洗一番,回頭太太醒來問話也不衝撞了太太。”說罷便又轉身離開。
這邊兒石楠打來水給織兒梳洗了一番,又去廚房尋了些吃食給織兒,織兒也並未再說些什麼。只是咬著牙嚥了些食物下去,人也精神了一些,拉著錦兒的手,正要說話,綺羅就來傳話說太太醒了,姑娘讓太太傳了織兒過去問話,織兒便也不再說什麼,點點頭跟著綺羅走了。
第五回 救織兒
黛玉行至賈敏房中,見賈敏還在熟睡便退了出來,只在暖閣與木棉小聲說話,旁敲側擊的把過去三兩年的事兒理了個清楚。快到午飯時便聽到帳內有了響動,與木棉一起上前便見賈敏已經醒來。
便招呼丫鬟婆子伺候了賈敏梳洗,又親自為賈敏挑選了釵環。賈敏見黛玉如此貼心,心中又是燙貼又是難過,想起夭折的兒子衍哥兒心中更是痛不欲生,卻又不願在黛玉面前顯露,怕黛玉傷情。黛玉一心想著怎麼說起織兒的事兒,也是心不在焉。席間便有些冷清。
吃完午飯黛玉陪著賈敏在暖閣裡坐下,由於心中有事兒顯得有些沉默,賈敏以為黛玉病體未愈,便道:“玉兒若是累了,很不必在此陪著為娘,自去歇息便是,為娘這邊兒坐坐便好。”說罷隨手拿起本書,歪在了靠枕上。
黛玉心中糾結再三還是決定趁熱打鐵,萬一自己離開的一會兒賈敏便將織兒給處置了,那要如何是好?雖說與織兒沒有什麼情分,但好歹那是一個忠心的丫頭,這年頭,自己剛來,拉攏兩個忠心的“自己人”還是很有必要的,於是便道:“玉兒不累,只是有些難過,早晌見母親熟睡,便想著去衍哥兒屋裡瞧瞧。誰知……”說道這裡,黛玉揉了揉眼角,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賈敏一聽衍哥兒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卻又聽黛玉話說了半截便打了住,再見黛玉低頭咬唇眼眶通紅,心知有事便急急問道:“怎了?”停頓的這會兒時間已經夠黛玉醞釀好情緒,再加上手絹兒揉了眼角,那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抽抽泣泣的說:“誰知門前倆婆子,竟是不讓我進的,說是太太吩咐誰也不許進出。想織兒在衍哥兒身邊兒,一直盡心盡力是個好的,便想著既然太太不許進去,喚來織兒與我說說話也是好的,誰知那婆子也不許玉兒與織兒相見。玉兒無法請來了綺羅姐姐好說歹說才將織兒喚了出來。”
說道這裡黛玉竟是說不下去,伏在小炕桌上喑喑的哭了起來,折讓賈敏一下子就慌了神:“玉兒,別哭,萬事有為娘在。啊,乖玉兒,倒是怎麼了?快別哭壞了身子,瞧著才好些。”黛玉原本體弱,有昏睡了好幾天,雖說換了個靈魂,但身體沒換啊,這一哭,就有些緩不過氣兒,竟是咳嗽了起來,她自己也在心中為這破身體吐槽。見賈敏很是著急,就乾脆下了床,撲在了賈敏懷中。
“母親若見了織兒,定是認不出的!”見賈敏看向自己,黛玉忙著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