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並無二致。若是表妹黛玉?那更是需得立時趕往揚州!以寬慰姑父姑母……
賈璉此時心中亂成一團。一時想起賈敏溫柔慈愛,一時又想起林如海百忙之中的敦敦教誨,又想起那個在自己孤獨中送來笑容的妹妹……越想心中越亂,眼淚也淌得越多,臉色亦越發蒼白,豆大的汗珠伴著眼淚就這樣滾做了一團,在地上溼了一片。
七皇子見此那裡還好說什麼?只片刻便點頭道:“既如此,你且去吧。”賈璉一聽這話如蒙大赦,也不等七皇子再說什麼,便急急起身,衝出門外。
七皇子倒也不與他計較,只思量片刻,便猜測是林如海府上傳來了喪訊,不想這賈璉在林家不過二年,卻有情深至如此地步了?心中頓覺這賈璉平日看著穩重,實則稚氣得可笑。
這邊兒賈璉走了,差事總不能停下,七皇子想到戶部已經有好些個人學會,便起身親自往戶部而去。七皇子到時見四皇子正在書案後查閱卷宗,七皇子知他素來嚴謹,尤其辦公時最惱人打攪。遂也不出聲,只在一旁坐著喝茶。
四皇子見七皇子此時前來,心中也是詫異,心思已被打斷也不再繼續,匆匆合上便擱了筆。皺著眉,冷著一張臉問道:“你不在內務府好好守著,難道竟是整理清查完畢?此時竟得空到我這兒來了。”說完端起桌旁一碗冷茶,也不介意的抿了一口。
七皇子見四皇子已經擱了筆,也不管忙沒忙完,反正已經停下了。遂開口將要人的事兒說了一遍,四皇子更是詫異了,皺眉問道:“那賈璉不是在你那兒當差?難不成他還比不上我這兒現學的?我這兒人手還不夠,那裡有給你的道理。”
七皇子遂又將報喪報到內務府,賈璉大變臉色,哭著跑回去的事兒說了一遍。七皇子說完還忍不住笑了兩聲道:“平日裡見他還算穩妥,不曾想竟也有當眾哭鼻子的時候,好說也十五六了吧?竟是這般稚氣未脫的孩子模樣。”
四皇子聽完,只是皺眉思量了片刻,便已全然明白。要知道黃季雲可是四皇子的人,倆人雖通訊不多,但出了黛玉那件事兒之後,四皇子可是特特寫信去問了個明白的,更是時不時的關注一下這一家子。哪會不知道林如海一家,在賈璉心中的位置?不由感慨這賈璉亦是重情之人,心中便生出一絲好感。
第三十八回 奔喪揚州城(2)
卻說這賈璉聽說揚州報喪,心中已是大拗,悲痛之下竟是顧不得往日林如海所教的儀容,撩起衣襬便衝出了門去。昭兒見著賈璉的時候,賈璉已是髮髻散亂,腳步慌亂。昭兒心知賈璉心中悲痛,自己心中也不好過。當初昭兒可沒少跟著賈璉在林如海身邊兒學東西。
見此也無法多想,昭兒便趕緊迎了上去,一手扶住搖晃顫抖的賈璉,一手挽了袖子給賈璉搽淚,嘴裡還不停的寬慰道:“事已至此爺就是再難過也於事無補,如今不如想著怎麼稟了老爺太太,讓老太太允爺去一遭揚州,那才是正經的。”賈璉一聽此話知是正理,遂點了點頭,淚雖強忍了下來,眼圈卻仍是通紅,雖極力控制仍覺身體輕顫。
太子在東宮比賈府更早收到訊息,卻只是輕輕皺了下眉頭,旋即便鬆開笑道:“讓太子妃備份厚禮,去甄妃宮裡坐坐。”內侍立時會意的笑道:“太子英明。”隨即躬身退下。太子獨自在園中站了片刻,方大笑出聲。
回到書房,太子又靜坐了半響才招來暗衛。此人一身小太監服飾,並無突出之處,於這宮中很是不顯眼。此時卻能進出太子書房重地,可見並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此人進入書房也不言語,只悶聲跪伏於地。並無眾人想象的冰寒冷厲之色,若非在此機要之地,定會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太子也不瞧他,只自己沉思片刻方道:“你且速去金陵,那人不惜代價也要拿下!至於方法……自己看著辦,孤只要結果。”
說完揮了揮手那人便已經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待那人退下良久,太子才喃喃自語,別說身邊兒此時沒人,便是有人怕也聽不清說了什麼,只太子臉上卻滿是狠歷之色。
原來前年太子便示意甄應嘉收納林如海,將之提為鹽政。卻又不知何故,被甄妃使手段壓了下去。太子心中雖極為不滿,卻忌憚甄妃受寵,只好忍耐了下去。畢竟和甄妃撕破臉皮,於太子大為不益。甄妃雖盛寵多年,卻無子無女,太子乃是正統,元后又已故去,於甄妃並無利害,故甄妃早年便投向太子,除此事甄妃向來是支援他的。
前年甄妃雖駁了太子之意,出手阻攔了甄應嘉的行事。卻又於年前仍使林如海被點了鹽政。此事頗有詭異,其中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