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如海聽後方撿其三四說與賈敏,只見賈敏臉色越發蒼白,便停住不再說,卻不想賈敏道:“老爺只管說出來吧!林平既能打聽到,老爺不說,別人也是知道的,何苦瞞著我一人呢?便是不說也是如此,我心中也是有數的,老爺說了我心中只有感激老爺的。”林如海見賈敏甚是堅持,再者夫妻多年感情深厚亦從不會隱瞞彼此,方全盤托出。賈敏聽後怔愣了半響方淚流滿面道:“雖子不言父過,然不曾想母親竟糊塗至此!可嘆我只是一出嫁的女兒,不能與府中多說多言,卻不知如何是好?!若御史上書彈劾,百年的榮光毀於一旦!將來又有和麵目道地下與父親相見?”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林如海亦心中煩悶,見賈敏如此傷懷卻只能溫言寬慰。思量再三方說書黛玉建議去書信喚賈璉至姑蘇的事,賈敏聽後亦是一愣,方一喜道:“玉兒說得很是,且不必指明賈璉,珠兒也已成親,寶玉尚且年幼,母親自是不會讓其遠行,唯璉兒年方十三,又無親孃看顧,我那大哥哥也是不醒事兒的,再者二嫂當家自是瞧著璉兒不入眼的。莫不如叫到老爺跟前,由老爺教導教導,將來定是可擔起門楣的亦未可知。先大嫂子知書達理,璉兒亦是聰慧的。老爺且多關照關照,現如今我們夫婦膝下僅剩玉兒一女,將來璉兒說不得也是玉兒的一分依靠。”林如海聽後亦是點頭不已,又道:“玉兒這半年來越發的靈慧,我常擔心她慧極必傷,太太且多關心著些。”自己的女兒賈敏自是不會推遲,又聽林如海嘆了口氣說道:“今日玉兒說起採買之事,不知你可知曉?我聽玉兒言中有物,應是確有其事。”賈敏聽後方問起具體,一聽也是臉色驟變忙喚來木棉道:“且去將我賬簿都拿出來!”見木棉一愣未動,便怒道:“快去!”木棉方回神,蹲身行禮退出。
片刻轉回,身後跟著四五個小丫鬟每人懷裡抱著五六本賬簿。賈敏行至桌邊兒迅速展開,找出廚房採買一本翻閱。卻是越看臉色越難看,林如海見此走到她身後,按住她的肩道:“太太切莫氣壞了身子,我們原已有所準備不是嗎?”卻聽賈敏帶著哭聲道:“老爺且看看,雖說多少有些準備,可到底不曾想到如此地步!”說完便將賬簿遞與林如海。林如海結果賬簿並不翻看,只對著木棉等人道:“你們且退下,今日之事我不想在任何人口中聽到。明白嗎?”語氣平和,但林如海為官多年威壓極重,木棉等人具深吸口氣點頭應是方退下,等屋中僅餘夫婦二人方低頭翻看賬簿,亦是臉色難看,然到底是官場廝混之人,很快便平復下去道:“太太先莫聲張。”未待林如海說完賈敏既怒不可遏道:“難道老爺要就此揭過?!”聲音很是尖銳,林如海在旁邊只覺得耳心子疼,皺眉安撫道:“太太放心,這些子背主的黑心奴才豈能輕易放過。不過是緩兩日罷了。”賈敏聽聞此話很是不解的看著林如海,畢竟現今是她當家,出了這樣的事兒亦覺得面上難堪,故越想越氣。
林如海緩了口氣道:“既然廚房採買如此,那其他的呢?我以打發宋時去細細打聽市面上各種物品市價,等宋時回來咱再一一對比,著人細細打聽,就如上次所言或貪汙,或仗勢欺人,或欺上瞞下,各種錯處通通清查出來,方可將府中清理乾淨了!且不能留著這些蛀蟲深藏起來,將來壞了事,敗壞的豈不是我林家百年的聲譽?若你我不在了,害的便是咱們玉兒!我豈能留他?”賈敏聽後方知林如海已有打算,便不再多言,只臉色忽紅忽白很是難看,林如海見此道:“太太切莫多想,誰家裡沒有三五個不好的?何況咱們這樣傳承百年的人家。”賈敏心知林如海並未怪罪於她,又如此安慰,方安心不少,又想到方才林如海言及這些人將來禍及黛玉,暗下決心定要清查到底!
第十四回 拜師禮
幾日後待得宋時送回厚厚一本價目交與林如海時,林如海的震怒可想而知,但林如海卻並未聲張,又叫來林忠將府中大小丫鬟媳婦婆子,小廝長隨管事細細查探,如此這般一番忙碌已是二月初八,眼見著拜師禮將至,林如海不得不壓下此事,專心忙碌拜師禮之事。
時至二月十二花朝節,這日便是林如海與黃季雲商定的拜師之日亦是黛玉五週歲生辰。這拜師禮可不是上次拜羅素娟為師那樣磕個頭就完事的。這可是看了吉時,遵循古禮的。拜師禮並未定於府衙之內,而是在林家祖宅。
一大早林府大開中門,八個小廝皆一身嶄新。延大門兩側左右排開立於門外,滿臉喜氣。進得大門左手邊一排倒座房裡面已備下茶水點心,右手邊也是一排倒座房,裡面也擺上了瓜果。招待來客的下人僕從。朝裡走玉蘭在翠柳間盛放,在青白二色之間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