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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笑菲聞言大笑起來,“王子殿下既已打算圍困天朝使團,又何苦要給我一天時間?直接動手豈不更好?讓我猜猜你的心思吧!昨日你帶來的十八騎身上穿的都是新縫製的衣裳。驛館內食物菜蔬豐盛。不!甚至稱得上是奢侈。實則虛之,杜昕言和衛子浩都是多心之人。看到這些反而會認為你是在故佈疑陣、虛張聲勢,繼而認為契丹其實無力興兵。你本來可以直接下令圍了使團,但是你沒有十足把握。你忌憚的人不是杜昕言而是衛子浩,你算不準有多少曇月護衛隱在暗中。你擔心萬一走漏風聲讓天朝有了防備。從京城一路行來,笑菲所為殿下心如明鏡。要我在酒中下毒,成則可以擒獲杜昕言與衛子浩,不成也是我沈笑菲意氣用事。為了未來王妃,耶律王子為美人怒圍了使團也無可厚非。這樣一來,困住使團想偷偷出兵的目的就達到了。”

耶律從飛後退了半步,以全新的眼光打量著笑菲。他的目光由驚詫變得熾熱,最後大笑起來,“好,不愧是我耶律從飛想要的女人!”

“你錯了!”笑菲斷然喝止,冷冷地看著耶律從飛道,“我手無縛雞之力,父親瘋癲而亡,天朝已無容身之地,不得已屈於皇權遠嫁契丹。如果有機會,我會選擇離開。如果沒有中蠱,我絕不會答應你做這件事。王子殿下不是笑菲所希冀的男人!”

這一刻笑菲心中突生悲哀。她對耶律從飛玩欲擒故縱的招數嫻熟自然,為什麼對杜昕言她卻做不到?

她在心裡長嘆,又一個瘋子。父親是偏執,耶律從飛是冷酷。笑菲相信耶律從飛的話,她同樣也相信,如果背叛,耶律從飛會毫不客氣地砍掉她的腦袋。所以她能對父親絕情絕義,能對耶律從飛心硬似鐵。只是,那個在渠芙江畔青衫飄動的男子,她想得到的愛與溫暖,為何離她那麼遠?

耶律從飛長嘆一聲,“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定北王要對你下蠱了。笑菲,你是我見過的最冷靜、最聰明的女子。其實你也只說對了一半,從飛對你雖有利用,未必沒有真情。”

笑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不接耶律從飛的話。她懶洋洋地說道:“我進了幽州城無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加上笑菲怕死,這藥我一定會下在杜昕言和衛子浩的酒裡,也一定會讓他們發現,恨不得宰了我的。到時候耶律王子為救紅顏,順理成章圍了驛館便是。失陪!”

肌膚白皙如被太陽一曬即化的冰人兒似的,腳步未見絲毫凌亂遲疑。耶律從飛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是否做錯了?他輕聲說道;“你也錯了。笑菲,我對你未見面已鍾情。你再聰明善謀,我再運籌帷幄,也算計不到自己的心。與他飲了一夜酒,你希冀的男人是他嗎?”

契丹王宮中,一襲銀白繡蟠龍錦衣的高睿彷彿待在自己家裡似的隨意。耶律從飛對他自然流露的貴氣感嘆不已,甚至有些羨慕。

耶律從飛的母親只是契丹王的一名側妃。因為是漢人,從小他就受別的王子欺負。直到武藝學成,十八歲比武拿到第一勇士的稱號後,契丹王才對他重視起來。

王子的尊貴是他靠自己的雙手搏來的,和高睿這種從小養成的優雅有著天壤之別。

他靜靜地看著高睿的背影,見侍立在旁的王一鶴注意到他,耶律從飛露出淡淡的笑容。

王一鶴那日見無雙單身離開東平府後,心中始終放心不下高睿,掉頭跟去了登州。大戰前夕,高睿的箭傷復發,為了不影響軍心士氣,由侍衛假扮了他出城迎戰。眼見兵敗,王一鶴不得已帶著他離開戰場。高睿傷養好後便來到契丹投奔耶律從飛。

他低聲稟報道:“王爺,耶律王子來了。”

高睿轉身看到耶律從飛便笑了,沒等他開口便道:“她都猜出來了?”

“定北王料事如神。”耶律從飛笑道,“明日此時圍了驛站,佈置在邊境的軍隊會直渡黃河。就算訊息走漏也遲了,天朝的反應不會這麼快。有定北王相助,我契丹此番南下必勢如破竹!”

高睿謙和地笑了笑道:“睿落魄到契丹蒙王子收留,手中無兵,舊部卻還有幾個人。父皇著實偏心,睿咽不下這口氣。高熙仗都沒打過一場,憑什麼奪了皇位!王子此番南下,奪了高熙的江山,定讓睿吐出這口悶氣來!以王子盜兵符調兵的魄力,何愁天朝不滅?只是,睿不明白為何王子仍給了沈笑菲一日時間?”

為什麼要給沈笑菲一天時間?耶律從飛想起天朝京城外白衣飄飄的風姿,想起她的聰慧,眼底流露出熾熱的光芒。只有她才配做他的王妃,只有她才能與他並肩稱霸。

耶律從飛冷傲地說道:“如果沈笑菲不肯在酒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