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下人好,不是獎賞體諒,是尊重,把下人當個平等的人一樣尊重。單憑這一點,她服了。
“身體不適?”倪荊眉頭一緊,“要不要緊?看過大夫了沒有?”
“少夫人說不要緊,不用看大夫。”
“那怎麼行?我進去看看。”
“哎——少爺!”桂香攔住他,“其實、其實少夫人是不想見人,尤其是少爺。”
倪荊愣住,心頭不免氣惱,將軍府里居然還有給他吃閉門羹的地方。這女人又耍什麼?前段日子是生氣不跟他說話,去普濟寺時不是好了嗎?回來倒好,乾脆連門都不讓進了。
他臉色一沉,喝道:“讓開!”
桂香看情形不對,只好讓開,口中嚷著:“少夫人,少爺來了。”
小荷坐在床頭,見倪荊進來,急忙起身道:“二少爺。”
大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臉色蒼白,閉著眼睛。
他疾走幾步,上前探身道:“這是怎麼了?”
雪君聽到聲音張開眼睛,看到是他,虛弱地道:“我今天不舒服,沒空理會你,拜託你自動消失。”
倪荊怒道:“小荷,病成這樣怎麼不請大夫?”
小荷急忙道:“二少爺放心,少夫人不是病了,是月經來了,恐怕是產後沒有調理好,所以難過一些。”
“哦……”雪君呻吟,把頭整個埋進被子,丟死人了,這麼私密的事小荷居然當著倪荊的面說,她不見他就是怕他知道嘛。人家不是說生完孩子有好長時間大姨媽不會來嗎?怎麼她這麼倒黴?沒有衛生棉,這裡人用來墊的破布又髒又硬,她只好讓小荷找些乾淨的白布和棉花,外衣也不敢穿,被子鋪了好幾層,窩在床上動也不敢動,就怕弄得到處都髒。討厭討厭!她討厭古代、討厭當女人、討厭沒有衛生棉的世界。
“難過成這樣,也該請個大夫來看看。”倪荊倒是沒有一絲尷尬之色,上前掀被角。
“啊——”雪君在被中尖叫,“你想幹嗎?”
“你捂得這麼嚴,想把自己憋死嗎?”
“你出去,不要你管。”
倪荊搖頭,這女人怎麼這麼彆扭?他們孩子都生了,這個又有什麼可害羞的?“小荷,去把秋大夫找來。”
“不用。”雪君伸出一隻手拼命搖,“不用找大夫,過幾天就沒事了。”
“不行,怎能諱疾忌醫?小荷,快去。”
“不準去!”雪君裹著被子坐起身,拿眼瞪他,“你要敢叫個男人來給我檢查,我就死給你看。”
見她眼中噴火,十分認真的樣子,倪荊只好點頭道:“好,不去,去給你熬點補血的東西喝,總行了吧?”
“好吧。”她勉強點頭,用肩膀推他,“你也走,這幾天都不要煩我。”
“呵——”他微笑,攏了攏她汗溼的頭髮,“我們是夫妻,你避我幹什麼?”
“誰跟你是……”她把後兩個字吞回去,“反正我不舒服,不想對著你,也沒力氣跟你玩你問我答的遊戲。”
“我不問……”
“不問什麼?問什麼?”她搶白,“走啦走啦,你們大男人不是很忌諱這種髒東西嗎?當心沾了血光一輩子倒黴。快走快走!小荷,送客。”
倪荊無奈,只好起身,“好吧,你們倆好好照顧少夫人,若有什麼不妥,馬上通知我。”
“是。”小荷應著。
“喂!”雪君叫住他,“警告你哦,不準出去亂說。”
倪荊笑著搖頭。
見他走遠,雪君癱倒在床上,高喊:“偉大的衛生棉啊。”
小荷見怪不怪,出去熬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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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個熱水澡,一掃接連幾天的晦氣,雪君覺得渾身清爽,一個人信步走到主屋,聽到屋內傳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隔窗望去,看到老夫人正低頭逗弄智兒,孩子小小的手抓著老夫人的手指,往口中塞,老夫人低聲誘哄:“智兒乖,奶奶的手不能吃。來,我的寶貝金孫,叫奶奶,奶奶,叫奶奶。”
孩子夠不到手指,“啊啊”抗議。
老夫人驚叫:“你們看,他真的叫了,我的智兒在叫奶奶了。”
奶媽和丫頭在身邊但笑不語。
雪君手指扒著窗欞,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心中暗想:倘若孩子會說話了,叫她一聲媽媽,是什麼感覺?媽媽?不!她驚得後退一步,她在想什麼?那時候她應該已經離開了。這不是她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