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拉著她的手一同坐下,輕輕一笑,“我自己也不是太懂。這麼說吧,當初娶你是被母親所逼,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當時我急於出征,根本沒想過你的感受,沒想到一場仗打勝了,我多了個兒子。看到孩子,我突然明白,為何娘為了倪家的香火會愁白了頭髮。所謂血濃於水,那個活蹦亂跳的小生命是你幫我延續的,一時間我好像有很多感觸,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很後悔沒有珍惜過我前兩個妻子,這一次,我想試著去體會夫妻緣、父子情,不想再留下遺憾。”
雪君小心翼翼地問:“你前兩個妻子是怎麼死的?”
“你沒聽過傳言嗎?是被我剋死的。”
“切!”她擺手,“我才不信呢,什麼命中帶煞,克妻克子,都是江湖騙子胡說的啦。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那就別浪費時間,揀重點說。”
“好,你躺下休息,我慢慢說給你聽。”
“嗯。”她乖乖躺好,每天都是小荷在床頭說故事給她聽,今天換倪荊講也不錯。
“我的原配夫人,其實是我的大嫂。”
“大嫂?不是吧?你們叔嫂亂倫?”
“別胡說,什麼亂倫,微枝跟大哥還沒成親呢。”
“那是你橫刀奪愛?”
“鳳兒!”他輕斥。
她急忙捂嘴,“嘿嘿”一笑,“你說、你說,我不插嘴。”
“倪家世代為大周武將,到了我們這一輩,只有兄弟兩人,微枝跟大哥青梅竹馬,從小立下婚約,沒想到就在婚期的半年前,大哥戰死沙場,於是爹做主讓我娶了微枝。”
“那她願意嗎?”
“她對大哥一往情深,本意是要嫁給大哥的牌位,但兩家父母堅決不同意,才選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入門之後,她為大哥守孝三年,直到我行了弱冠之禮後,我們才正式做了夫妻。她心有所屬,我對她最多是姐弟情分,兩個人根本說不上幾句話。一年後,她難產死了,孩子也沒活,當時我在冀州剿匪,沒來得及看她最後一眼。過了不久,父親年邁體弱,染上惡疾,不幸在邊關病逝。守孝期滿之後,我與吏部尚書石大人的三小姐聯姻,那時我剛剛繼承爵位、受封將軍,急於建功立業,時常東征西討,兩個人聚少離多。青韻確是才貌雙全,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惜我不懂情趣,辜負了她許多心思。有一次我受命前往洛陽辦事,她說要跟我一起去,我不同意,她就偷偷地尾隨我去,結果在途中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
“我們遇到了安遲國的刺客,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是我連累了她。”他越說聲音越低。
“這也不能怪你,你不讓她跟,是她自己偷偷跟去的嘛。”
“不!”他沉重地搖頭,“是我不夠重視她。刺客挾持她逼我放下劍,但我沒有放,我太自信,以為我的劍會比敵人的劍快。清韻臨死之前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做你的妻子,還不如做你的劍。我抱著她的屍體回來,才在娘口中得知,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他的手握緊成拳,手背上青筋突出。
她輕輕地覆上他的手背,“如果你知道她有了身孕,會不會放下劍?”
他想了想,“或許會吧。”
她用力拍一下他的手背,“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古代的人啊,重視香火更甚於重視女人。”
“我們這些古代的人?”
“哦,我是說你們這些古板的大男人。”
“古板,大男人……”他叨唸,“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說我。”
“說了又怎樣?治我的罪?”
他搖搖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縮了下,“幹嗎這麼看我?”
他沉吟,“我發覺,你不是真的怕我,更多時候你發抖或是躲避只是因為緊張。”
“你不是叫我不要怕你?”
“我還發覺你很會強詞奪理,娘究竟從哪兒把你挖出來的?”
“什麼挖出來?我又不是土豆,我不就是府裡的一個掃地丫頭嘛,老夫人隨便一叫我就出來了啊。”
“府裡的丫頭都像你這麼古怪嗎?”
“古怪?”雪君心虛,“我哪裡古怪?”
他聲音變得嚴肅,“第一,你言語古怪,總是說一些我從沒聽過的詞兒,還喜歡自言自語;第二,你行為古怪,沒事喜歡翻東西,要不是你暫時不能見風,我想你可能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