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正坐在客廳裡,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一個封魔箱。奈幽和伊俄分坐一左一右,也在用力看著封魔箱,各懷心思。
到了約定的時間,李察沒有回來,只是派人送來了這樣一個封魔箱,以及一封給流砂的信。
流砂沉默著,許久之後才開啟了封魔箱,卻沒有急於去看裡面的信。
這架封魔箱一開啟,就透射出彩虹般的光芒,明顯是空間裝備。封魔箱內放著一尊小而古樸的雕像,還有一塊毫不起眼體積也不大的礦石。除此之外,在平層裡還放著兩根外表灰撲撲的骨頭和七八顆閃耀的影鑽。
封魔箱一開啟,伊俄即刻屏住了呼吸,就連奈幽的雙瞳也有那麼一刻變成了灰色。他們都在那一瞬間,嗅到了祭品的氣息,而且是兩件頂級祭品!
就連那兩根骨頭也是低階祭品,至於影鑽雖然不能用來獻祭,可也價值不菲,那是高等級武器和空間裝備的上佳材料。但這些都不如那兩件頂級祭品對他們的衝擊來得大,對他們來說,頂級祭品就意味著強大,意味著等級上限的提升,也意味著生命惟一的意義。
伊俄的眼睛幾乎離不開那兩件頂級祭品,喉節不停地上下滾動。而奈幽看起來就要鎮定得多,她很快就把自己的雙瞳重新恢復成了黑白色,只不過是一會黑一會白而已。
流砂卻嘆了口氣。
她依然年輕,正是風華無雙的年紀,瑰麗的容色本就難以形容,隨著神眷者稱號能力的日益增長,流露出的是一種似乎永不會褪色的,能夠跨越時間恆久存在的美麗。
可是這輕輕一嘆,卻有了歲月的滄桑。若不是真切地知道她的年紀,伊俄和奈幽幾乎要以為流砂已活過漫長的歲月,就如梵琳那樣。
永恆龍殿的神眷者容貌和身體都不受時光影響,但她們的心卻不同,在自己的專屬神殿內孤單度過漫長的時光,總會受到影響。
可是流砂卻真真實實的還不到二十歲!
流砂拿起了那封信,猶豫了很久,卻搖了搖頭,沒有拆開,重新放了回去。
伊俄和奈幽面面相覷,他們是流砂的天選衛士,和她的關係比知己更加緊密,所以都很清楚流砂的心事。只是他們安慰的方式各不相同。
伊俄內心痛苦掙扎,反覆交戰,才決定放棄李察這棵明顯越來越茁壯的大樹,站到流砂這一邊。對於已經想升級快想瘋了的他來說,那兩件祭品簡直就如正午的太陽一樣耀眼,想要放棄談何容易?
而短短時間內,李察又弄到了多少祭品?
想要放棄這樣一棵大樹,又該是何等痛苦!和李察的那點舊怨,在頂級祭品面前,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伊俄是強逼著自己忘記這一切,再站到流砂這邊。所以他覺得自己非常偉大。
其實這個封魔箱和這封信已經送來一段時間了,直到今天流砂才開啟。其實那封信的內容不用看就能猜到,無非是李察有了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才去了絕域戰場。而處在李察今天的位置,越是重要的事,也就意味著越加巨大的風險。
而關於李察的行蹤去向,法羅的追隨者們在使者到來的那天就已經知道了,畢竟這都是公開的訊息了。不過只有極少數的聰明人才隱約猜測出一點發生了什麼。
伊俄覺得,自己應該表示一下立場了,於是清了清喉嚨,說:“流砂大人,李察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也不來見您一下,就一個人跑去絕域戰場了!絕域戰場那是什麼地方,他連大魔導師都不是,這一去,萬一回不來怎麼辦!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戰鬥神官慷慨激昂,可是說著說著,他卻發現流砂的目光越來越迷茫,於是趕緊住了口。
流砂又嘆了口氣,輕聲說:“是啊,他上次去了卡蘭多拼命,這次更乾脆去絕域戰場了……他,他……唉!”
“就是,李察都不知道回來和您告個別!”戰鬥神官急於彌補過失。
“確實……”流砂怔怔地說。
奈幽實在看不下去了,插口道:“不是這樣的,流砂大人。我雖然不清楚李察大人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去絕域戰場。可是我相信李察大人必然有一定要去的理由。他肯定也很清楚絕域戰場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而且他曾經親自去過不止一次絕域戰場,那麼既然再次前往,那就是有一定把握的。李察大人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一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戰鬥神官隱約感覺到不妙,爭辯道:“誰敢說一定能夠活著從絕域戰場回來?”
“沒錯。”奈幽竟然點頭承認,這可是罕見的態度,讓戰鬥神官更加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