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拉下面罩,幾口就把心臟吞吃下去,然後向軍營外衝去。
才跑了幾步,它就忽然停下腳步,露在面罩外的雙眼開始不斷閃爍光芒,四下搜尋著什麼。
一截刀鋒無聲無息地擱在緋色的脖頸上,讓它即刻停止了一切行動。它的耳邊傳來一個冰冷而又顯得有些生硬的聲音:“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緋色將雙手慢慢舉起,然後緩慢回頭,看到的是水花那雙罩著寒氣的雙眼。
“你是什麼東西?和……辛克蕾爾有什麼關係?”水花冷冷地問。她沒有看到緋色的出生過程,只知道李察身邊突然多了這樣一個隨從。
當日和辛克蕾爾一戰,水花差點重傷致死,對於辛克蕾爾這個平生大敵當然印象深刻。現在緋色突然顯露出許多和辛克蕾爾一樣的習慣,特別是刀鋒和吞吃心臟,都恍然讓少女看到了辛克蕾爾的影子。
緋色眼中光芒閃爍,以人類難以理解的速度飛速思索著,片刻後開口吐出來一連串水花完全聽不懂的音節,但是從其中的某種規律來看,應該是一種語言。
少女雙眉鎖在一起,卻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聽懂。
緋色又開口來了一篇長篇大論,少女自然再次聽得一頭霧水。永眠指引者依舊放在緋色的脖子上,水花卻開始猶豫。她很多時候靠本能行動,現在難得開始思考,可是思考的結果卻讓她很不滿意。作為李察的靈魂守衛,水花知道緋色和李察有些靈魂上的聯絡。這說明緋色的忠誠可以保證,沒有什麼控制手段比靈魂類的契約更加嚴密和有保障了。
但是本能卻告訴少女,一定要在這時候殺了緋色,不然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
不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一隊集結起來的戰士正快步衝來。水花哼了一聲,緩緩收了永眠指引者,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緋色向疾步而來的戰士們看了看,身體迅速與黑暗融為一體。老兵的心臟讓它恢復了不少能量,已經可以施展隱匿能力了。
關於緋色,母巢其實還是向李察有所隱瞞的,一個是緋色本身已經具備了劇毒的能力。它的毒質現在和蠍獅沒法比,但等晉升到十五級之後,就和蠍獅相當了。然而即使是現在,緋色分泌的毒素如果直接進入血液也足以致命。另一個,則是和辛克蕾爾一樣,緋色也具備了透過吞噬敵人能量核心而恢復自身力量的能力。人類的力量精華大多在心臟,其它物種則是各有區別。
那隊戰士遠遠看到這邊有兩個敵人,等吶喊著趕來時,就只剩下茫茫夜色了,甚至找不到任何遁去的痕跡。
片刻之後,營地中的烈火已經撲滅,希姆子爵在一眾親衛的嚴密保護下在營地中轉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大帳。
營地中處處狼藉,許多戰士正把戰友的屍體抬向營地一角堆放,另外到處都是傷兵的呻吟,三個低階牧師已經開始為傷兵治療,但是看到面前排著長長一隊的傷兵,他們的臉色也顯得蒼白無奈。
“混蛋!一群廢物!你們怎麼守的夜,都讓敵人衝到我的大帳門口了!要不是我天生運氣夠好,豈不是又要傷在那群鄉巴佬的手裡?你們說,除了花我的金幣,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說啊!!”大帳中傳來希姆子爵的咆哮,又時時傳出摔東西的聲音。親衛們圍著大帳筆挺站著,個個面無表情,這種聲音他們已經聽得多了。
大帳中,等希姆子爵咆哮累了,坐下來準備喘口氣的時候,那名將軍才開口向子爵彙報此次的戰損。傷亡大多集中在步兵身上,他們死傷超過百人,騎兵只死了不到十個,還有兩名重灌騎士受傷。
希姆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在他心中,只有重灌騎士才是精銳,騎兵就是兵,步兵則屬於隨時可以犧牲拋棄的炮灰,死了多少都無所謂。在子爵的邏輯中,花他的金幣最多的兵種自然就是精銳,武裝一個重灌騎士的錢完全可以養活五十個普通步兵。
章一七二 夜襲 下
接下來,將軍面露難色,彙報說戰馬損失卻十分嚴重,專為重灌騎士配備的戰馬被搶走了四十多匹,餘下的戰馬也死傷慘重,初步清點,還能夠使用的戰馬只剩下一百匹左右。而能夠承載重灌騎士的頂級戰馬還剩下不到十匹。
“什麼!?”子爵尖叫起來,臉色發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我那些可愛昂貴的戰馬居然只剩十匹了!這是怎麼回事?”
在子爵的隊伍中,每位重灌騎士是配備兩匹戰馬的。因此武裝一名重灌騎士所花費的金幣,有一半是消耗在戰馬身上。現在百匹頂級戰馬忽然間只剩下十匹,也就意味著子爵數萬枚金幣憑空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