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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好意到畏懼退縮,他都可以知道,這並不是監視,而是保護。如此,每當想到老師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愛財如命的特點,李察心底中總會湧上一縷淡淡的暖意。

這是這個冬季裡,李察所得到的惟一溫暖。

幸運的是,在渾渾噩噩的日子裡,李察的學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在魔法的世界中高歌猛進。只有想到這裡,他已初步成熟的心底才會有些欣慰。

度冬如冬,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春天又已到來。這天的學業完成後,李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居住區,在經過那架孤單豎立在牆角中的鋼鐵人偶時,他才驀然想起,原來生日又到了。

除了頭部完好無損外,鋼鐵人偶早已嚴重扭曲變形,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子。那都是李察一次次使用爆發的血脈能力擊打的結果。而它附近的牆壁上也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那是被鋼鐵人偶撞擊的痕跡。

李察走到人偶邊,伸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斑駁凹痕。凹痕中有銳利的折邊,也有鋒銳的裂縫斷口。而留下凹痕的,不止是他的拳頭,還有手肘、肩頭、膝蓋,甚至還有頭顱。不止一處的凹痕上凝結著已有些時間的陳舊血漬。

體會著指尖傳來的隱隱刺痛,看著片片血痕,李察才明白,原來自己以為在忙碌和平靜中過去的冬天,其實一點也不沉寂。那些痛苦,一直還在,只是藏匿得那麼深,幾乎以為已經忘記。

鋼鐵人偶頭部完好無損,光潔渾圓的表面映出的是李察有些變形的面容。人偶已破敗不堪,多處材質的連線只有薄薄的一線,或許再承受一次擊打就會從主體上脫離。李察笑笑,伸手拍拍人偶的臉,就大步向臥室走去。

第二天的課程中,有一堂繪畫課。聽完了整整一堂的藝術鑑賞理論後,十幾名學員禮貌地依次交上作業畫稿,然後陸陸續續離去。李察是最後一個走上來的。不知為什麼,看到還是個少年的李察,大師忽然感覺到十分不舒服,目光下意識地避開了李察的眼睛。只要想起李察交上來的那一幅幅‘畫’,大師就覺得象有個溼漉冰冷的生物貼在身上,甩都甩不掉,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大師的目光掠過李察要交的作業,發現只是一幅30厘米見方的小畫,這才鬆了口氣。

這是幅風景畫,畫的是冬季的浮冰海灣,以李察慣有的筆觸把嚴寒、肅殺和瑰麗悉數展現。和以往作品的陰暗狂亂比起來,這幅畫終於罕見地迴歸了正常,雖然線條中蘊含的力量依然讓大師感覺到隱隱寒冷。在鬆了口氣的時候,大師忽然發現李察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雙隱現寶石藍色的瞳孔竟是深不見底。

“這幅畫是不是看起來舒服多了?”李察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大師出了一身冷汗!他本能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差點被自己長袍的袍角絆倒。可是他顧不上狼狽,伸手指著李察,說:“你……。你……。”

相比之下,李察冷靜得有若冰山,臉上掛著的微笑更是優雅美麗,看上去宛然是惡魔低語般的誘惑。可是惡魔呢喃再具誘惑力,大師卻知道誘惑背後要付出的慘痛代價,那將是靈魂永墜深淵!看著李察那稱得上罕見的微笑表情,滑下大師脊樑的冷汗更多了,而更讓他感覺到心寒的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李察才剛剛十二歲!

大師很想問李察是怎麼知道他的感受的,話到嘴邊,卻沒有出口。不管李察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都是知道了。而且稍稍冷靜下來後,大師就知道李察一定還有話要說。這個才十二歲的孩子,卻讓他有種完全捉摸不透的感覺。而那些畫時刻在提醒著大師,面前這個少年的內心深處,是多麼的瘋狂。

大師深深吸了口氣,整理好衣服,拿出導師應有的儀容,坐了下來,並且示意李察也可以坐下。李察並沒有坐,而是和任何一個徵詢課業的普通學徒一樣,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大師行了個禮,再以訓練有素的禮儀和優雅問:“大師,首先,我想請您給我講講構裝師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大師一怔,搖頭說:“我不是構裝師,而只是一個十二級的沒用法師而已。如果說到和構裝師有關的知識,你應該去問給你授課的菲爾大魔導師,或是胡魯大魔導師,他們在魔紋構裝上的造詣比我不知強出多少……”

李察打斷了大師的話,說:“不,我不是想問魔紋構裝的專業知識,而是想知道在外面的世界,一個構裝師要做些什麼,有什麼職責,他們都是怎麼生活的。還有,現有的著名構裝師都有哪些,他們成名前後的生活經歷、事蹟,等等,我想要知道的是這些。菲爾老師或是胡魯老師大多時間都呆在深藍中,不象您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