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梁貴夫將蘇離叫到跟前,屋裡除了他還有一灰衣的婦人,滿臉風霜卻遮不住她炯炯有神凌厲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進來的蘇離,見她在自己的眼神下依舊鎮定如常,滿意的點點頭,果然不愧是師弟的女兒。
梁貴夫慈愛的道:“璃兒,來拜見你的師父?”
“師父?”蘇離眉頭有些糾結,疑惑的看向自家爹爹,自己好歹都二十七奔三的人了,骨骼早就定型了,千萬別說還讓自己學武。
梁貴夫點點頭,解釋道:“京城如今很混亂,你還是學點武藝防身,這樣我和青竹才會放心!”即將立太女的敏感時期,面對一切可能對她安全不利的情況都得儘早預防。都這麼說了,蘇離還有什麼辦法拒絕,端茶敬上:“蘇離拜見師傅!”
梁貴夫對婦女道:“師姐,今後璃兒就拜託你了!”許諾冰,雲清門的長老,自己的三師姐,武藝超群,江湖上盛傳其一葦渡江,可見輕功卓絕,同時雲清門成名劍法“擎天劍法”更是已達螓化之境,有她指點璃兒的武功一定事半功倍。除此之外,梁貴夫還派了四個暗衛保護女兒的安全。
自此後,在回京途中,蘇離每晚跟隨她師父學武,白天在蕭青竹和梁貴夫處理京都的事宜時瞭解當朝官吏情況以及幾位皇女身後的幾股勢力分佈情況,讓她回京與她們交往時不至於因為不瞭解彼此陷入勢力糾結的困局,吃很大的虧。
停停走走,三日後一行人便到了京都,作為延續了幾朝的王城,其地理經濟和政治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城門高聳堅固,帶著墨鹹沒有的肅穆莊嚴和承載著幾百年厚重歷史堆積的滄桑,衛城軍士一身鮮明的鎧甲,按住腰上的刀柄,精神抖擻,雙目如電,使得出入的行人井然有序。
剛踏上京都這片地上,入目出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林立的商鋪酒樓,忙碌熱情的商販,自然擁擠的街道使得馬車行進很慢,而蘇離不能再像先前一樣毫無顧及的和蕭青竹坐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拽著馬的韁繩不讓它傷了行人。
因為梁紅玉不僅是棲鳳的第一男將軍更是高貴的貴夫,自墨鹹一役大皇女失蹤以後留在京都的日子很少,即使每次回去也是來去匆匆,今天聽聞他要歸來使得最近煩躁的棲鳳第五任女皇心情很好,不顧太常大人的阻攔,以及群臣勸阻,畢竟九五之尊親自去接皇夫在女尊男卑社會的是多麼的不合禮數。
但皇上不以為然,他和她是結髮夫妻,一路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攜手走過幾十年感情盛篤也是能理解的,於是皇宮的侍衛迅速的肅清街道,棲鳳皇上的鑾駕迤邐而至,京都群情激昂,翹首以盼棲鳳盛名的君王,行到之處,此起彼伏拜倒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離跟在她們身後跪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低眉順目,是出於對二十多年未曾蒙面的母親的尊敬,明黃緞垂帷微開,是皇上特有繁麗裙裾裝束,下襬處金線隱隱,流動著絢麗的華光,在繁複的裙裾上繡著的一羽栩栩如生的鳳凰,直欲凌空而起,翔宇天際。面對上萬子民皇上笑顏溫婉,手微抬,以上位者特有的雄渾和威嚴朗聲:“諸位臣民請起!”柔和的語氣不見咄咄逼人的凌厲,卻在挾帶著睥睨天下的肅穆威嚴。
“謝主隆恩……”盡皆斂眉不敢直視,怕褻瀆了天子的天顏。
“皇上怎麼來了?”面對自己的妻主樑貴夫含笑走上前,神態端莊得體,絲毫不見連夜趕路特有的風塵僕僕之態。
一身邊緣由暗金線織就的雅素而別具風格彈墨裙,簡潔典雅,挽起的棲鳳夫郎特有的雲巒髻,插了一根白玉鳳簪,高貴不失大氣,兩人比肩而站,凌視千萬子民,似乎憶起數十年前一起走過的崢嶸歲月,不知不覺兩鬢浮現的銀絲才知年華不在,兩人已經老了。
皇上含笑不說,畢竟是夫妻間的私密話沒有必要在眾人前坦露出來,握住他略顯粗糙的手,簡短地道:“一年多不見為妻甚是想念,所以知道今日紅玉回來,就急忙的趕來了!”在他的面前沒有稱朕,而是說妻子可見他在皇上心目中不可比擬的位置。
“兒臣參見母皇,母皇金安!”六皇女下跪拜見自己最尊敬的母親。
“琦碩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蕭青竹斂身上前,在六皇女下首位置跪下請安。
蘇離則與其他的侍衛小侍等混亂在一起請安,待她叫她們起來的時候,蘇離細細的打量父親身旁應該是自己母親的女人,手足有些顫抖,有些激動,面對相似的眉眼她咂了咂嘴,最終因為保守自己身份的緣由只得嚥了聲,此刻原本對於自己的身份還有疑慮的蘇離一掃而空,畢竟他們夫妻相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