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喜轉醒過來,心知必是出了大事,否則夏蘭不會叫她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姑娘,正院的那位三姑娘去了。”夏蘭輕聲說著,正好平靈打了水進來,聽到夏蘭的話,愣是給嚇了一跳。
“不是請了太醫嗎?”隨喜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才不到半天,怎麼就沒了。
“三姑娘半夜醒來鬧著肚子餓,夫人給餵了牛乳,沒一會兒就又吐又瀉,不到半個時辰,人就沒氣兒了。”夏蘭低聲回道,已經利索地替隨喜穿上裳裙。
隨喜輕輕搖頭,“牛乳雖易入口卻不好消化,本來就是個孩子,更應該注意吃食方面的才是。”
“姑娘這時候過去,恐怕要招些不愉快。”平靈見隨喜真打算到正院那邊去,忍不住提醒。
“那畢竟是我幼妹……雖無感情可言,始終同父,且又是孩子,我對她有幾分同情,鄭淑君失了這個孩子,鄭家如今又是自身難保,她在這個家恐怕也沒有地位了,若是能安分守己,我倒能……先去看看吧。”她願意回到關家,無非就是想報復關炎波和鄭淑君,鄭淑君經喪女之痛已是報應了吧。
只要報復了關炎波和郭靜君……她便能解開心中仇怨,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生的。
隨喜帶著夏蘭來到正院的時候,屋裡燈火通明,鄭淑君抱著關善喜和關珍喜哭作一團,關炎波皺眉頹喪地坐在一旁,關老夫人和譚氏坐在軟榻上抹淚。
眾人見得隨喜進來,反應皆是不一。
關大爺不知從何處早已得知今日隨喜在顧家出了風頭,他對她更是看重了幾分,老夫人後悔著因一些過去的間隙而沒堅持讓隨喜替善喜治病,就怕隨喜會暗中下手,如今想想,隨喜若是要下手,何須等到今日?譚氏和關二爺卻是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他們信賴隨喜,沒有拼了一半的身家去請了太醫,最後卻還是……
鄭淑君見到隨喜,卻是心中恨意滔天,只認定這賤丫頭是來看她笑話,哭得滿臉眼淚鼻涕地嚎了起來,“你來作甚?我女兒死了你是不是高興了,如今你滿意了啊。”
“隨喜只是來關心你,何必出口傷人?”譚氏甚是不喜鄭淑君,她是書香門第的深閨女子,對鄭淑君寡婦再嫁著實有些看不起,又得知是她攛掇了大伯,才讓大嫂沒得善終,更是添了幾分的厭惡,平日裡甚少與她親近,如今見她還出言辱罵隨喜,自是不悅。
“你當然會說風涼話,你兒子病成那樣都沒死是他命硬,我女兒福薄……”說著哽咽了起來,悲慼地看著懷裡沒有氣息的女兒,抬眼再看隨喜的時候,又是滿眼的忿恨,“若不是這賤丫頭命中帶煞,我女兒又怎麼會被你剋死?”
“胡說八道”關大爺喝了一聲,“善喜明明就是惹上霍亂死的,你別隨口就冤枉了隨喜。”
“那為何興哥兒卻能無事偏偏我女兒死了?”鄭淑君見關大爺袒護著隨喜,更是傷心欲絕,“本來就已經平安無事了,偏生她一回到家裡,我女兒就死了,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那是隨喜的醫術高明,你若是讓三姑娘給隨喜醫治,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譚氏冷聲道。
“那是因為你們都不知情,這賤丫頭就是因為命中帶煞才剋死了羅惠雲,才讓她未出世的兄弟死在胎中,若不是因為如此,怎的當時要上山去靜養?”鄭淑君尖聲叫著,“這事兒老夫人也是知曉的。”
她是偶然一次聽老夫人在屋裡跟翠碧感嘆幾句,說這賤丫頭若非青居真人當初憐她命中帶劫收她為徒,又怎會有今日風光,原來她是不信這個,沒想今日竟被她剋死了自己的女兒。
隨喜冷眼看著鄭淑君,嘴角噙著冷笑,她實在太高估了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藉著女兒的死來打壓她。
果然啊,對敵人真真是不能有半點仁慈之心,否則自己死都不知道。
“我若是命中帶煞,鄭姨娘,那你怎麼還不死?”未等老夫人開口說話,隨喜已經冷笑著問鄭淑君,“我跟在我阿孃身邊十年也沒見她出了什麼事情,怎的在你進門之後她就走了?你說我帶煞,我煞到家裡誰了?老夫人身子健朗,父親和二叔平步青雲,興哥兒這次還有驚無險……只有你女兒出了事,真正命硬的……是你吧,鄭姨娘。”
“你強詞奪理”鄭淑君大叫,將眼睛看向老夫人,急迫地道,“娘,您是知情的。”
老夫人冷冷掃了她一眼,“我的孫女若不是命好,怎麼會結識那麼多貴人?”
鄭淑君臉色慘白。
“先是剋死了自己的前夫,再又害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