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怒喝問著。
郭靜君溫柔地握住關大爺的手,聲細如蚊,一臉委屈的樣子,“大爺,別這樣,姑娘是個金貴的,哪裡能跟我行禮,這於禮不合。”
“金貴個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關大爺氣呼呼地叫道。
隨喜只覺得滿腹的憋屈,別說郭靜君還未進門,就算進門了也不過是卑賤的小妾,她在家裡再不怎麼得阿爹的喜愛,也不至於要對一個小妾低聲下氣。
“關姑娘不是要給老夫人折菊花嗎?快去吧,別讓老人家等得不高興。”郭夫人暗地裡扯了郭靜君的衣襬,睇了一個斥責的眼神,打著圓場讓隨喜離開。
隨喜沒有錯過她們的小動作,嘴角勾起淡笑,“阿爹,隨喜先告退了。”
離開竹亭之後,隨喜便往種著菊花的花圃走去,平靈緊緊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隨喜的臉色,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這才放下心來。
還擔心姑娘剛剛被大爺那麼責罵會傷心呢。
隨喜親自剪了幾朵正欲盛開的菊花放在竹籃裡,便帶著平靈從另一條小道離開庭園。
在就要到達上房的時候,隨喜突然停下來,猛地回頭冷冷地看著庭園的方向,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眼淚迅速蓄滿眼眶,淚水默默無聲滑落臉頰。
“姑娘……”平靈詫異地看著她,剛剛不是才好好的嗎?
隨喜緊咬著唇,什麼都沒有說,直到哭得眼睛有發腫,才用手背拭去淚水,緩緩地轉過頭,臉上閃過堅毅狠絕的神色。
她看向目瞪口呆的平靈,聲音有些沙啞地道,“平靈,你是誰的丫環。”
“奴……奴婢當然是姑娘的丫環。”平靈怔怔地回道。
隨喜笑了笑,認真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丫環,“那你要記住了,只有你的主子在這個家裡好過了,你才好過,一會兒回到老夫人那兒去,老夫人問你什麼,你要機靈一點回答,知道嗎?”
這是她那個怯弱從不敢大聲說話的姑娘嗎?平靈愣愣地想著,但還是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明白,一會兒老夫人會問她什麼。
隨喜抿了抿嘴唇,用力將眼睛揉得更紅之後,才往上房走去。
平靈怔了一下才急忙跟了上去。
老夫人正在裡屋和丫環們說起舊年趣事,見到隨喜走進來就笑著招呼,“去了這麼久,是偷偷跑去玩了?”
隨喜低著頭將手裡裝著菊花的籃子交給翠絲,細聲地叫了一聲,“祖母。”
聲音有些壓抑,沒有了平時的歡快,老夫人眉頭一挑看了過去,頭壓得低低的,鼻頭眼角都有些發紅,在這裡出去的時候還笑得很開心的。
“怎麼了?”老夫人聲音一沉,伸手去將隨喜拉到身邊。
隨喜眨了眨眼睛扯著嘴角笑著,“祖母,我沒事,就是剛剛在園子裡被沙進了眼睛。”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笑容很是和藹,“跟祖母說實話,在庭園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老夫人這麼問,就是知道了阿爹和郭靜君也在那裡了,隨喜心中冷冷一笑,卻是咬緊了牙搖頭,“沒有。”
“平靈,你來說!”老夫人沉下臉看向平靈。
平靈被老夫人這樣嚴厲的目光一掃,手指都有些發抖了,顫顫地跪了下來,眼睛卻望隨喜瞄去。
隨喜睨了她一眼,將頭埋得更低了。
“回,回老夫人……沒,什麼也沒有。”平靈細聲回著話,但眼神閃爍,一看就知道是隱瞞了什麼事情。
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放在炕桌上,臉色陰沉,聲音已經有種暴風雨欲來的怒意,“是不是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
平靈幾乎是將頭埋在地上了,戰戰兢兢地回道,“奴婢不敢,姑娘……姑娘在庭園裡遇見大爺和……和郭姨娘她們了……”
斷斷續續卻一絲不露地將剛剛在庭園的經過講給老夫人聽,將隨喜不願給郭靜君行禮說成了只是稍微慢一點就遭大爺責罵,還交代她不能將這事說與老夫人聽,是怕老夫人知道了會生氣。
老夫人聽完平靈的話,只是沉著一張臉不說話,目光直直落在隨喜臉上。
隨喜心裡一陣打鼓,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看出她裝委屈扮可憐了,可剛剛平靈也沒有說錯話,只是略作修飾而已,她依然是可以理直氣壯的。
看到孫女故作微笑的模樣,老夫人心裡一陣的難過,想起當年家裡貧困,她因生計艱難而整日心情抑鬱,沒少拿她出氣,就是這樣才讓這孫女的性格變得怯懦膽小,就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