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著腦袋想了想,又道:“讀這麼多書……”
三阿哥麼——
陳旭日揉了揉額頭。
三阿哥已經七歲了,七歲的玄燁說話行事已經表現的可圈可點,透著穩重。孝惠皇后得了這個爭氣的兒子,真是拿他當掌心寶一般,每每往慈寧宮去,總要再三說起,使得孝莊對這個孫兒也越上心。
陳旭日雖居於後宮,卻甚少見到他。但是三阿哥刻苦攻讀,表現優秀的讚譽卻是沒少聽聞。
現下年齒漸長,平時表現良好,順治有心令他將來擔當四阿哥的講學老師之一,遂經常喚他到御前與一些文臣學士談經論道。御前的幾個侍讀學士與上書房的太傅傅以慚等人相熟,且傅以慚時時被順治傳喚,與陳旭日常有碰面地機會,說話間免不了提起這位得意門生。
三阿哥比四阿哥年長四歲,自己比三阿哥恰好也是年長四歲。時間漸漸流逝,四阿哥在長大,自己在長進,三阿哥也在長大,進境益速……
在這個秋日的午後,陳旭日沐浴著秋日的溫暖陽光,看著在陽光下~壯成長的花草樹木,突然認識到:所謂的改變歷史,不是救了四阿哥,將養董鄂妃的身體,使順治不死於天花就算完事。
不僅僅是這些,這些只是一個開始,對於因緣際會捲入政治中心的自己而言,已經有了兩個最大的敵人。
孝莊和三阿哥玄燁!
那個有可能成為他一生中最大對手地人,三阿哥玄~,他曾經知曉的康熙大帝,正在努力學習,茁壯成長,日益嶄露頭角。總有一天,將成為四阿哥隆興,也成為自己最有威脅力的對手。
目前都處於蜇伏期,單就目前的起步階段而言,那個人佔了皇家的主場優勢,自己也有自己地優勢,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不相上下。
但是長遠來看,等自己離宮踏上仕途,怕是與他差距越來越大,因為那人身邊有一個最大的助力——孝莊!
孝莊現在就開始插手自己的人生,將來不知還會給自己製造多少麻煩。三阿哥玄燁身邊有她相助,將來四阿哥隆興能否繼位,只怕還是個未知數。
但現在最大地問題是:不論他想不想,事實上他已經站到了孝莊的對立面,站到了三阿哥的對立面。倘若隆興最終無緣皇位,不但自己心裡的思量全部成空,還將惹來殺身之禍……
陳旭日挺起胸膛,深深吸了口氣,心裡突然萌生了一個忘頭——
趁著自己還在宮裡,趁著一切還來得及地時候,說不得只有想個便宜法子,讓那個女人永遠閉嘴才好……
“你在尋思什麼哪?臉色怪嚇人的。”
知書見他半天沒動靜,伸手碰了碰他,“太子爺讓你抱呢。”
陳旭日定了定神,彎身抱起隆興,與他貼了貼臉,低語幾句,逗得他咯咯笑起來。“太子有些倦了,咱們出來的久了,別讓娘娘擔心,這就回去吧。四阿哥,咱們回去聽故事好不好?”
“聽故事,聽故事……”隆興立刻送上燦爛的笑臉。
陳旭日近距離看著他無憂無慮的笑,咬了咬牙,心裡終於下定了決心。
有清一朝,積弱始自康熙朝,老天爺既然讓他生於廝世,說不得他就要在其中插上一手,打亂佈局。
萬里江山一盤棋!
這天下就像一盤棋,隨便皇家的人怎麼下,一局終了,另一局又再度開始,反反覆覆,哪有棋子們說不地機會。
但是,不是人人都甘願做一顆唯唯諾諾的棋子……
“陳旭日?”
陳旭日應命往養心殿見駕,在門口與簡親王撞見。
濟度叫住他,“聽說你不樂意太后地指婚?”語氣很是不善。
濟度和尚善是同一個爺爺的孫子,所謂同氣連枝,尚善地女兒受到傷害,也等於是削了他的面子。
陳旭日躬身道:“簡親王見諒,旭日與金之俊大人家議婚在先,不敢毀婚,乃向太后當面陳情。”
“不敢?爺看你是不想吧?”濟度眯起眼睛,“爺地侄女是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金貴著呢,憑你也敢拒婚?一個白身漢人,要惦量清楚自個兒的身份!”
陳旭日最煩這套身份論,真受不了這些滿人大爺,一個個真以為自己身份高貴,真不知道哪來的這般自高自大,倒退回幾十年前,不過是關外牧馬以搶劫為樂的野蠻部落。這會兒別的沒學會,倒把那套自以為是的自大嘴臉學了個十成十。
“齊大非偶,旭日自知身份低微,不堪匹配,不敢耽誤您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