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眼花繚亂的世界……第二卷 禁宮水深 第四十四章 船
了半天話。於桐很欣賞這個侃侃而談的少年,幼時已能如此。將來豈非是有大造化?
惜乎他言談話語間流露出來地意思,竟是不願為南明朝廷效力。
於桐愛惜他是個人才,與沈父稍做商議。決定改弦易轍,復勸他離京遠行,隱居他鄉,並保證願助他一臂之力,秘密送陳家一家人悄悄離京。
陳旭日稍做思索。知道對方已經退而求其次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不願自己地人生。一而再,再而三由他人做主。
他與這幾個人不過萍水相逢,對時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打算。從他成年人的心性來說。並不歡喜有人如此強勢對他地人生介入並指手劃腳。
因為自己。歷史已經在發生變化了。他既已捲入其中,對未來也做了規劃,實不願就此抽身而退。
身在局中。尚可週折一二,至不濟。尋機會保下幾個為民做實事地漢臣,為一些個在滿人治下的漢人百姓做點力所能及地小事,總歸比隱居林下強。
就道:“各位好意。均街感激,均街自忖手無縛雞之力。上不能征戰沙場,下不能為雲貴反清義軍謀福,區區十歲小兒。於反清大業,實無助力可言。”
“所謂為天下萬民謀福。既不應成為一種口號。也不是隻有沙場征戰拿起刀槍這一條路,清廷數次開恩科取士,天下無以計數地讀書人應試,無他,除了進身謀生,不過是想將讀書心得,經世致用,透過應考人仕的途徑,求一個為生民造福地機會,於老,您以為。這些讀書人都錯了麼?做個隱士。不問時事。‘平時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於人於己有何用處可言?”
“均街素無大志。父親常自教導:當在兼濟其身後,將來為他人、為受苦的同胞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均街深以為然。然究其根本,不過是一憊懶小兒。實不敢當各位如此看重。勞煩各位為均街和家人費心。均街在此謝過。”
陳旭日對座中幾個人深施一禮。又道:“均街出來時間不短了。家中父母不免掛念。謝謝各位的招待,均街該告辭了。”
嘴裡這樣說。陳旭日心裡實是忐忑不安。對自己能否邁出這間屋子。卻是沒有把握。
他賭的是。這幾個人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一則自己並無惡跡,只是一個孩子,這幫人既以反清復明地勇士自居。當不會對尋常人擅下黑手。否則這大江南北,助滿人為惡地漢人多不勝數,要懲奸除惡。也輪不到自己頭上,再者。京中滿人最多。他們尚且不會對那些個滿人下手,哪有隻拿自己開刀的道理。
退一步講,既便他們真對自己存有惡意,也不會急於一時。自己和家人就在京裡生活。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要動手有地是機會。
況且他們地任務是刺殺孫可望。備不住已經就在心裡琢磨。往後是不是在這方面能借助於自己了。
“不行。你不能走!”
於桐尚在沉吟,王大力搶著反對道:“於老,這小子已經知道咱們的身份。小心他跟韃子告密。”
於桐突然問:“你的祖父。可是叫做陳有德?”
陳旭日呆了呆。疑惑道:“正是,您認識晚輩的祖父?”
於桐點點頭。卻不多言。只揮手道:“小芸,你代我們送客人出去。”
沈芸繃著一張小臉,看看父親的臉色,欲言又止。最後一跺腳。狠狠白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往外就走。陳旭日心下一鬆。“晚輩先行告退。”匆匆撂下一句話,趕緊拔腿跟上。
王大力眼巴巴看他走了,左右橫是覺得不甘心。咕噥道:“真想不到。這孩子就是那個傳聞中地傢伙,於老,這樣放他走合適嗎?萬一……”
回答他的是沈父,“這卻不須多慮。以他心性來看。還做不出向清廷告密的事。”那人如今身在是非最中心。橫生枝節,對他不是樁好事。牽扯到最後。反會授人以柄。給了有心人攻擊地由頭。
“可他畢竟是個孩子。回家跟父母說了這事。或是往後跟韃子皇帝說走了嘴要如何是好?俺怎麼尋思,還是覺得這事有點冒險。”
“他年紀小歸小。看他說話,卻是個心裡裝得住事地人,出了這門,他應該不會跟別人提起。”沈父轉頭看向兀自出神地於桐,“於老,您認識他的祖父?”
“嗯?哦。見過幾次。說來話長,那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舊事了。陳有德那時候是御醫……真想不到,他竟然有了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