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母親偷偷摸摸地教吧?難怪林黛玉會誤會……
林黛玉沒好意思再就自己的烏龍接下話,而是認認真真地聽著探春糾正動作。
“不要求一次到位,每次都儘量做。明天可以會有肌肉痠痛,這是正常現象,沒關係的。堅持做下去,往後你就可以告訴那些濃重的藥味兒了。”
“真的嗎?”林黛玉又驚又喜,“你不是誑我吧?小時候請了多少醫生都沒有敢說這樣大話的。”
探春吐了吐舌頭:“反正我又不是醫生,所以不用怕人說醫德敗壞。”
“原來你是哄我呢!”林黛玉失望。
“我只是不敢打包票罷了,但這套操絕對能強身健體,而且沒有副作用。你每日裡用這麼多的藥,是藥三分毒,長此以往,縱使有效,也對你的身子有損傷。”
林黛玉一臉感激:“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除了你和寶玉,這府裡頭……”
探春看她說著說著又傷感了起來,急忙撿話出來安慰。無非是讓她放寬心懷,至於能起多少作用,也得看林黛玉是否真能看得開了。畢竟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換作探春自己,恐怕也要積鬱成疾。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燈油覆面
兩人說了些體己話,恰逢賈寶玉自王子騰家吃了壽酒回來,要去王夫人處請安,探春便拉著林黛玉一起去了。
三人剛進房門,便聽得王夫人正叫剛下學來請安的賈環替她抄《金剛咒》。探春腹誹,正經兒子倒不叫去抄,卻抓了賈環的差!偶一為之倒也罷了,但王夫人有抄經任務時,總是分派給他們幾個,從來不讓賈寶玉沾上一點。原因自然很簡單,他是要念書做文章的。合著賈環就不需要!
賈環抬頭瞧見三人,依次問了好,仍舊低了頭抄經。王夫人笑著把寶玉拉到身側坐下,不外是問些戲文酒席之類的閒話。賈寶玉因喝了酒,雙頰微紅,說了幾句便在炕上躺倒。王夫人嗔道:“看吃了酒又嚷熱!”便讓彩霞倒了一蠱溫茶來。
彩霞正替賈環撥著燈芯,應了一聲,放下燈盞。賈環伸手去接,兩下里卻沒配合好,一個松得太快,一個接得太慢,賈寶玉“哎喲”一聲,把滿屋子的人都唬了一大跳,連忙把掉在炕上的燈撿了起來,往賈寶玉臉上看時,竟是滿臉燈油。
王夫人又氣又急,一面叫人進來替賈寶玉擦拭,一面對著賈環破口大罵。探春反應最快,早上前一步拿了帕子替賈寶玉拭臉,聽王夫人罵得甚是難聽,下意識就想要張口反駁,卻被賈環握住了手,只覺得掌心裡的指尖微微顫抖,心裡一凜,咬牙忍住。只是臉上,還是“騰”一聲燒了起來。
賈寶玉忍痛道:“並不甚痛,想來不打緊。”
探春見他替賈環開脫,心下感激頭也不回道:“彩霞,拿敗毒消腫散來替二哥敷上,明兒看起不起水泡。”
賈環正被罵得怔忡不安,站在炕子一側不敢言語。探春看他可憐,悄悄地遞了個眼色給他,又把掌心中的指頭握了握,稍作安撫,這才放開手。賈環臉色蒼白,抬頭見探春臉上並無怒色,心下稍安,惶然地退後一步,躲到燈影照不見的陰影裡。
林黛玉被唬得臉色發白,手足冰涼,只是瞪眼看向賈寶玉的方向。這時候方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有心要怨賈環,卻又礙著探春的面子,況且又有王夫人在,便只是手足無措地看向兄妹倆。
王夫人見探春手腳麻利地替賈寶玉上好了藥,才稍稍放心。回身見賈環垂手而立,又氣怒交加,又罵了幾句才揮手把賈環打發了出去。
“同樣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怎麼就天差地別呢?”最後,心疼地撫著賈寶玉的臉,王夫人又恨恨地啐了一句,卻讓探春臉上青紅交加。
賈寶玉忙笑道:“也不關環弟的事,是我沒注意,覺得燈亮了些,用手擋了一擋,反把油燈給潑了下來。”
彩霞紅著臉跪地請罪:“是奴婢鬆手太快。”
探春只覺得心裡貓抓似的難受,強笑著替賈環分辯:“環兒倒不是有心,怕是忙著讓彩霞替二哥倒茶,才碰了油燈。”
“行了,別替他遮掩了,總是上不得檯盤,抄個經也能抄出這些事兒來,往後少讓他來我這裡。”王夫人不耐煩地哼了兩聲。
林黛玉泫然欲泣,捱過去欲細看。賈寶玉知她生性愛潔,忙把燙著的半邊臉扭過去:“也不大疼,想來並不妨事。全是藥油味兒,怕衝了你。”
王夫人恨屋及烏地瞪了探春一眼,到底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出來,只是叮囑金釧兒:“你送了寶去回去,囑咐他那些丫頭子們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