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退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傲然的笑容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馬,向披散長髮的修長絕美女子抱拳一禮,矜持道:“小姐受驚了!敢問小姐何方人氏,可是要去江寧?”
女子微微一笑,掃了宋彬一眼,淡淡道:“沒錯。我們主僕二人長安人氏,正是要去江寧訪友,多謝你為我們解圍了。”
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渾身上下發散著無與倫比的高華氣質,看得宋彬眼眸中異彩漣漣,他朗聲一笑:“請教小姐貴姓芳名,在下江南鹽漕轉運使宋寧之子宋彬,添在江南行軍大總管楊使君麾下聽命。”
女子柳眉一挑,猶豫了一下,笑了笑:“我姓孔。原來是宋公子!”
宋彬笑:“宋某正要回城,孔小姐可與宋某一併結伴同行,宋某在江寧也算是熟人熟地此刻天色已晚,宋某居住在城外江畔,小姐若不嫌棄,可先到宋某府上略事休息,待明日一早,宋某會派人用車送小姐進城訪友如何?”
宋彬神色頗為真誠。
女子微微挺直了腰身,向身後同樣女扮男裝的女伴投過問詢的一瞥。女伴猶疑地打量著宋彬,暗暗搖搖頭。她心道我們這人生地不熟的,眼前這人雖然自稱是官宦子弟,但誰知道可靠還是不可靠,我們素味平生,就到他的家裡去過夜,太危險了。
女伴扯了扯女子的衣襟。
見女子有些猶疑,宋彬趕緊上前躬身笑道:“小姐放心,宋某身家清白,也食朝廷俸祿為軍中之將,絕不敢對小姐有任何不軌之心。不如這樣,宋某命隨從將馬匹讓給兩位小姐騎乘,我們先趕路再說,若是小姐一定要連夜進城,宋某也不勉強,一定會親自護送小姐進城平安抵達貴友家中。”
女子沉默了片刻,見這宋彬文質彬彬又神色真誠,不似作偽,終歸還是點了點頭:“如此多謝宋公子了!”
女子之所以答應下來,主要還是因為兩女一路疾行了數十里路,早已疲倦不堪,兩隻腳都腫脹起來。如果再繼續這麼下去,恐怕到不了江寧城就得累趴下。
宋彬大喜,趕緊向自己的兩個家僕掃了一眼,那兩人面上滿是笑容,其實心裡抱怨到死這雖然江寧城池眼看在望,但實際上望山跑死馬,真正要趕過去,至少還有幾十裡的路程,把馬讓給了這兩女子,我們哥倆咋辦?
但主子有命,他們豈敢不從。
況且,主子擺明了是要泡妞,看上了這路遇的絕美女子。只不過,宋彬泡妞的手段不知道要比焦連高明多少倍了。
對岸,渡口,李侗營地。
李侗在自己的帳幕中來回踱步,神色焦慮不安。
這些時日,他在渡口拖延不過江,無非是想要等待觀望長安皇帝和朝廷那邊的動靜,因為一旦孔晟失寵,皇帝說不準就會收回賜婚,如果他著急過去,讓紀國和孔晟成其好事,萬一皇帝一道聖旨下來,讓他帶著紀國兩女返回京城,他怎麼向皇帝交代?
但紀國顯然卻等不及了。紀國竟然帶著自己的侍女偷偷溜走,也不知道怎麼就過了江,不知所蹤。紀國可是皇帝的親女,雖然沒有了公主的爵位和名分,但終歸還是皇室貴胄,紀國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他這個遣婚使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儘管李侗立即命人過江去尋找,卻遲遲沒有得到紀國的訊息。他正猶豫著是不是立即過江尋找紀國兩女的下落,卻聽護軍來報:“殿下,監察御史張曉奉旨從長安來,要去江寧,聽聞殿下在此,特來拜謁!”
“張曉?”李侗皺了皺眉:“這是何許人?”
長安的京官多如牛毛,三省六部,百餘衙門,三品官員遍地走,李侗也認不過來,何況張曉平日行事低調,加上品階低微,還入不了皇子的法眼。
但既然是欽差,李侗也不好不見。
張曉緩步而入,神態恭謹。
他深深一揖道:“下官張曉,奉旨赴任江寧,聽聞殿下與紀國殿下在此,特來拜謁!”
李侗笑了笑,擺了擺手:“張大人請起,免禮!不知張大人此番來江南,不知是……”
張曉恭謹又道:“回殿下的話,陛下欽命下官為江南道觀察使,命下官晝夜兼程來江寧赴任。同時,宣佈陛下詔命。”
李侗心頭一動,深邃的目光投射在張曉身上。
父皇竟然任命了一個江南道觀察使……這是不是意味著孔晟已經被父皇徹底打入冷宮?否則,前番孔晟本身就兼任江南山南兩道宣撫使之職,又何必再千里迢迢派一個觀察使過來?這觀察使說白了就是監察御史,是朝廷放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