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孔晟的一封親筆書函返回楚王府。
李系和慕容衝並肩而立,望著李適氣沖沖出府的背影,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睛裡讀到了某種無奈和驚訝。
“慕容,孔晟這般推拒楚王,恐怕要激怒本王這位兄長了。這樣下去,恐怕孔晟要想獲得朝廷封賞,要無比的艱難啊。”
“王爺,孔晟此舉慕容衝也看不明白。只是慕容覺得孔晟心思深沉,謀而後動,不是衝動之人,既然他這麼做就必有深意。”慕容衝低低道:“不管他什麼意思,但這樣對王爺是好事,至少,日後孔晟可值得王爺信任和倚重。”
李系嘆了口氣:“本王是擔心他得罪慘了楚王,今後的仕途恐怕……慕容,備車駕,本王要進宮面見父皇!”
慕容衝一怔:“都這個時辰了,王爺還要進宮面聖?王爺這是要在陛下面前為孔晟請功進言嗎?”
李系緩緩點頭:“無論如何,本王不願意眼見孔晟這種當世奇才因為矇蔽而得不到朝廷重用,本王想求父皇早日召見孔晟,賜予爵位官職,也好塵埃落定,免得節外生枝!”(未完待續。)
第三百三十三章 孤臣
李系毅然進宮面聖。
接近黃昏時分,按照常理,宮門眼看就要關閉,尋常人等是不允許在這個時辰進宮的。但李系是皇子,而且還是地位不低的皇次子,剛剛被冊封為趙王,所以,把守宮門的黃門太監和禁軍將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例規封禁,是為了保護皇帝及其嬪妃的安全。但皇帝的兒子進宮進老子,這也是人倫之常,沒有人會太過較真。
夕陽的餘暉懶洋洋地鋪灑下來,給宮徑兩側的竹林花木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而陣陣西北風吹過,帶來輕微的涼意。接近深秋時節,長安城中的氣溫其實漸漸降了下來。
李系疾步而行,他知道這個時候,皇帝一定是在大明宮的紫宸殿準備用晚膳。恢宏的大明宮內空蕩蕩地,鮮能見到行走的宮女或者太監,只有那隱蔽在暗處的禁軍宿衛時不時向李系投過關注的一瞥。
皇宮內的太監宮女在戰亂中損失大半,多數死於叛軍之手,少數流亡鄉里不知所蹤。如今的皇帝雖然還朝,但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人數太少,比起昔年盛狀差的太多,只能滿足皇帝的基本需求。
當然,用不了多久,皇宮內的宮女太監又會漸漸人滿為患。這些宮內事務之前由魚朝恩全權督辦,現在又被皇帝交給了李輔國。這是魚朝恩和李輔國矛盾滋生的一個關鍵因素。
李系正行走間,過了含元殿,迎面就撞上了張皇后和她的兩個兒子。興王李昭、定王李侗。兩個十幾歲眉清目秀的少年中規中矩地跟在母親身後低眉垂眼。完全沒有少年人活潑開朗的天性風格。
張皇后慢慢停下腳步。斜眼掃了李系一眼。
李系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上前去大禮參拜了下去:“兒臣拜見皇后娘娘!”
張皇后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趙王,免禮,這是何往啊?”
李系起身恭謹地笑著,剛要解釋兩句,卻聽身後又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而一個低沉的男中音旋即響起:“臣拜見皇后娘娘!”
李系扭頭一看,竟然是楚王李俶。李俶神態端方,神色平靜,矜持著向張氏躬身見禮。
與李系自稱兒臣不同,李俶只願意稱一個臣字,這當然也不為過,因為張氏並非李俶的生身母親。而且,掌握大權、眼看就要封為皇太子的李俶,面對張氏,在神態上也要比李系更有底氣。
張氏長長的柳眉一挑。淡淡道:“楚王身兼天下兵馬大元帥,又為大唐社稷江山立下汗馬功勞。本宮可不敢當楚王殿下如此大禮。”
張氏這話,其實就流露出幾分不滿。但李俶其實也並不是太在乎張氏的態度。對於太子之位,李俶是志在必得,而現在長安兵權全部都在他的手上,他的權力威望和戰功都已經到達巔峰,皇帝不立他為儲君,也無法向天下臣民交代。
所以,張氏這個剛剛冊封起來的身後缺乏背景支撐的新皇后,李俶只是保持著基本的禮數。
李俶向張氏躬身笑了笑,又起身轉頭望向了李系,目光漸漸變得陰沉鋒銳起來:“二弟進宮所為何來?”
李繫心裡冷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大哥,我進宮來向父皇和皇后娘娘請安!”
李俶輕輕冷笑一聲:“本王一直都沒想到,二弟竟然很會做人呢。聽說那孔晟抵京就被二弟收入府中做了食客?二弟招徠人的手段真是令人欽佩,這孔晟為了二弟竟然連本王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