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當眾反怒。
眾將聽了,默然不語。因為都覺得許遠的話很有道理,不管孔晟是不是有異心,也不管孔晟是不是真的要另立門戶,就看他分一半糧草給睢陽,對睢陽就有功無過。
許遠又怒道:“中丞大人,這等奸佞狂徒,應當逐出公堂!孔晟是朝廷命官,雖為睢陽部屬,但在戰時,各安其責、各守疆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豈能任人汙衊!”
許遠這話裡其實也在暗暗點醒張巡。
你張巡不也是靠戰亂起家沒有朝廷昭命就自立門戶的嘛,戰爭之時一切從權,否則,以本官睢陽太守,為什麼要將軍政大權讓給你張巡呢?你張巡原先不過一縣令,如今卻貴為三軍主帥,威震河南的睢陽軍政長官,既然你可以,人家孔晟又為什麼不可以?
張巡嘴角一抽,掃了情緒激憤的許遠一眼,又冷眼望向了張果,沉聲道:“張果,你如此妄言構陷有功之臣,本官難以容你,來人,且拿下張果,容本官軍法處置!”
張果惶急,也就顧不得上下尊卑了和什麼避諱了,他開口急急道:“叔父大人,孔晟心懷不軌,若是讓他另立門戶,將來這河南道就再也沒有了您的立足之地!河南抗賊一向以叔父大人為首,孔晟一介黃口孺子算得了什麼?”
張果這樣口不擇言,南霽雲雷萬春等人忍不住暗暗嘆息一聲。都別過臉去。眸光中露出幾分厭惡之色。
“奸佞小人!”許遠冷笑起來。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張巡羞怒,他縱然有些大權獨攬的私心,但這種私心怎麼能宣之於口?被張果這一聲聲“叔父大人”叫囂得,張巡臉上根本掛不住,他怒聲而起:“放肆!來人,將張果推出去杖責五十,從此逐出睢陽。永不錄用!“
正月十五日。正是上元節。彭城。
在國力強盛的大唐,上元節原本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上元節”的主要活動是晚上的吃湯圓賞月,大街小巷張燈結綵,世人賞燈,猜燈謎,吃元宵,將從除夕開始延續的慶祝活動推向又一個**。
但在戰時,隨時有叛軍進攻的危機懸在頭頂,彭城官民都沒有太多過節的心思。
“雍丘大捷!宋城縣令孔晟率軍誅殺叛將令狐潮、楊朝宗等數十人,破雍丘城!“信使一路高呼。在上元節的午後弛進街道空曠的彭城,直奔虢王府。
這個訊息震動了整個彭城。原本躲避在家中不出的城中商賈百姓。紛紛歡天喜地出門來奔走相告,擊掌歡慶,在這令人沉重壓抑的上元節中,能聽到官軍破賊的捷報,比什麼更讓百姓安心鼓舞。
鳳陽郡主李萱得到訊息,嫵媚清秀的臉蛋上浮起一團紅色的光暈,抓起佩劍,就往父王的大堂裡跑。
這麼久了,孔晟一直沒有訊息,李萱心有所念,自前些日從聶初塵手裡得到孔晟的親筆信之後,又再次獲得這種好訊息,縱然沉穩像她,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李萱闖進議事堂去的時候,虢王李巨正在與薛勝、杜平等人商討如何對立下大功的孔晟予以封賞,同時安排人向朝廷報捷。
作為坐鎮江北的李唐宗室,虢王李巨身兼河南節度使,河南戰場的任何軍事行動名義上都在他的節制之中,取得大捷自然對他是錦上添花。由此,他肯定在第一時間極盡渲染向朝廷奏報為孔晟等人請功。
目前是戰時,朝廷昭命一來一往費時日久,而且還存在諸多變數。所謂河南最高的軍政長官和執掌江北軍大權的統帥,虢王李巨其實完全可以替代朝廷冊封一些中下官職。
當然,事後要由朝廷予以追認昭命。
聽到父王要抽調孔晟入江北聽命,李萱認為不妥,就站出來反對道:“父王,女兒以為,孔晟志在抗賊一線,若是將他抽調入江北,不僅會讓河南兵力空虛,還會寒了河南抗賊軍馬的心,實為不妥。“
李巨沉吟了一下,望向了薛勝:“薛勝,你以為如何?“
“下官以為郡主所言有理。孔晟年輕有為,統軍有方,如今破雍丘,滅賊寇,威震河南,理當放在河南一線抵禦叛軍。“薛勝掃了李萱一眼,輕輕道:“下官以為,殿下不如暫替朝廷加封孔晟為虢王府典軍兼河南督軍使、遊騎將軍,同時授他致果校尉委任狀三十通,任由他全權招兵聚將,於睢陽一線全力抗賊!”
薛勝完全看穿了虢王李巨要將孔晟收歸己用的私心,這樣的任命也算是將孔晟與虢王一系牢牢拴在一起,孔晟日後功績越大,虢王也有功勞。
李巨聞言心頭舒服,便緩緩微笑點頭又向女兒李萱道:“女兒,這樣的安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