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魯略一沉吟:“西奚三部統共出兵一萬五千人,除蘇魯親率這五千人外,在大營中有人馬一萬。”
孔晟吃了一驚:“你們西奚人竟然有這麼多兵馬?”
蘇魯眉梢一挑,略有些傲然道:“回將軍的話,我們西奚人滿族上下除老弱婦孺外都是戰士,皆能披甲出征。”
孔晟哦了一聲,再不多言。
蘇魯深深一禮,轉身離去。但走了兩步,蘇魯又轉身畢恭畢敬道:“還未曾請教將軍尊姓大名,駐蹕何處?”
突兀被一支官軍發起奇襲,又莫名其妙地當了俘虜,被押解離開睢陽渠,蘇魯到現在其實都沒有搞清楚這支官軍的來路以及孔晟究竟是什麼人,在官軍中位居何職。
孔晟哈哈大笑起來。
南勇在孔晟身後凜然道:“我家督軍姓孔名晟,吾皇欽點天子門生,官居河南道督軍使、遊騎將軍。”
蘇魯渾身一震:“莫非是有江南第一才子美譽的、詩文名動天下、率軍拿下雍丘斬殺令狐潮楊朝宗等人的孔晟孔督軍?”
“然也。”南勇傲然道。
蘇魯目光中頓時多了一些奇光異彩。他深深凝視了孔晟一眼,再次躬身施禮,然後轉身離去。
蘇魯回到自己族人的營地,分得了糧食飲水的奚人降卒正在生火造飯。他那兩名雄壯護衛一直逃離的心思不死,如今見官軍守衛得略加寬鬆,就又生出了保護蘇魯趁夜離去的念頭。
作為階下囚,哪怕蘇魯身為西奚王子,但將來的前途還是兇險未卜。兩人護主心切,有這種心思也很正常。
夜半時分,月明星稀,氣溫略有些寒意。
“王子,不如我們……”護衛希達扯了扯蘇魯的衣襟,又指了指周遭席地而坐昏昏欲睡的族人,以及在外圍,那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圍著火堆取暖的官軍守衛。
蘇魯雙眸睜開,神色冷肅,輕輕搖了搖頭。
“逃不掉的,這支官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兇猛善戰訓練有素,尤其是孔晟這人如此神勇,不可為敵了。縱然我們可以逃掉,但這些族人怎麼辦?肯定要觸怒官軍,遷怒於他們,到時候,恐怕性命不保。”
“況且,我們逃亡何處?河東是安賊天下,回不得。我們丟了大軍糧草,尹子琦必然對我等恨之入骨,我們逃回他的大營,豈不是羊入虎口?”
希達一時語塞,沉默了下去。
蘇魯輕嘆一聲,緩緩起身,站在夜幕中,向孔晟那邊的主營地眺望著。那邊星火點點,隱隱見值夜警備的官軍往來穿梭,而那幾面江北軍的大旗猶自在風中獵獵招展。
作為奚人王子,他不得不為奚人的前途命運考慮。而因為站得更高,所以視野更開闊。他早就斷定,安祿山的叛軍成不了大氣候,遲早有被剿滅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從賊的奚人,究竟該何去何從?
而如今,命運發生了劇變和轉折,他從高高在上的王子變成了階下囚。然而,誰又能說得準,這或許將會是奚人命運的一個轉折點呢?(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凱旋
翌日一早,孔晟突然下達了再次變道改向的行軍命令。聽聞孔晟要求全軍直插拓城,然後由拓城抄捷徑走直線距離,沿著睢陽邊緣返回夏邑,南宮望等人大吃一驚。
黎明的晨風送爽,南宮望縱馬過來,在馬上急急道:“臨時變道,由睢陽返回夏邑,距離叛軍大營如此之近,這豈不是羊入虎口主動送上門去?”
孔晟在馬上橫起方天畫戟來,淡淡道:“南宮師兄,你說,尹子琦叛軍主力為何沒有派兵追殺我們?我們劫掠了睢陽渠糧草,他那邊竟然無動於衷,這正常嗎?”
南宮望眸光一凝:“或許說明叛軍內部出了問題,也或許說明他們的追兵正在趕來,總之,我們不能麻痺大意,萬一陷入叛軍大軍包圍,悔之晚矣。”
孔晟抬頭望著南宮望,眼眸中多了一絲失望。
在他心裡,是將南宮望作為軍師人才來倚重培養和使用的,但……南宮望的視野、謀略以及膽識,卻距離他的標準有些差距,如果南宮望連眼前這茬都看不出、想不透,孔晟就覺得今後也沒有必要對其人抱太大期許了。
南宮望略一沉吟,突然又道:“難道是江北的虢王兵馬有異動,尹子琦擔心背腹受敵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啊,莫非我們假以江北軍的名義奇襲睢陽渠,奪了軍糧,直接導致叛軍內亂,爾後尹子琦有撤軍的跡象?”
孔晟眸中掠過一抹讚許。南宮望終歸還是想到了這一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