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估計應該是最後一個了。
太上皇是什麼產物,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太上皇危機到皇帝的寶座,恐怕結局比想象中的還要不好。這是必然的。
老皇帝不想說話,其實皇帝也不想說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恨不能早早結束這場沒有意思的歡迎儀式,然後大家各安其所最好相安無事。
得到皇帝的授意,主持儀式的魚朝恩正要宣佈歡迎儀式結束,請太上皇移駕太極宮安置,卻聽身側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帶著哭腔的呼叫聲,皇帝扭頭一看,一個身著青衣道袍羽衣長袖的中年美貌女道人面帶哀傷之色,帶著幾十名男女衝過內侍省太監和禁軍的宿衛,來到太上皇李隆基的鑾駕之前,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地。
皇帝皺了皺眉,卻是擺了擺手,示意魚朝恩不要阻攔。
是睿宗皇帝的女兒、太上皇李隆基最寵信的妹妹玉真公主,她帶著一群睿宗皇帝和太上皇的嫡系子嗣宗室,還有七八個頭髮花白的退役老臣,跪在李隆基面前痛哭流涕地拜倒在地。
在任的對老皇帝懷有深深感情的臣子不敢公開站出來,但這些退休的朝臣就無所謂了。反正還有玉真這些宗室衝在前面,有誰能關注他們呢?
“陛下!臣妹恭迎陛下!陛下萬安啊!”玉真公主淚如雨下,肩頭輕顫,伏地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玉真公主是李隆基在位異常寵愛的皇妹,沒有之一。玉真公主在當時的李唐朝廷,那絕對是權勢無兩的人物,地位超脫,哪怕是李林甫楊國忠這些權臣都不敢輕易得罪。
老皇帝嘴角一抽,眼角也滑落兩顆渾濁的淚花。他不僅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玉真公主,還看到了自己健在人世的幾個兄弟姐妹和自己的兒子女兒,甚至還有昔年幾個能叫得上名字來的老臣。
李亨的眉頭皺得更緊。
玉真公主這群人當眾對太上皇以陛下相稱,看起來並無不妥,實際上代表著長安權貴宗室中一種不容小覷的恭迎太上皇復辟歸位的思潮。這讓李亨心內煩躁,卻又不能公開表現出來。
老皇帝輕嘆一聲,他緩緩向高力士伸出手臂去。
頭髮斑白的高力士暗暗搖了搖頭,意思是老皇帝莫要有什麼表現,一切待安定下來再說,但老皇帝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猶自抓住了高力士的手,堅持要下鑾駕。高力士無奈,只好攙扶著老皇帝下了鑾駕。
老皇帝顫巍巍地向前走了兩步,揮了揮手:“玉真妹子,各位兄弟姐妹,爾等起來說話,朕都記得你們……”
老皇帝目光火熱。
高力士和陳玄禮急急上前,代替老皇帝將玉真公主等人一一攙扶起來,玉真等人將老皇帝包圍其中,猶自痛哭流涕地問安寒暄。
皇帝在一旁冷眼相看。魚朝恩有些不耐煩地搓了搓手,孔晟卻眼眸微閉,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在孔晟看來,老皇帝與昔日的身邊人相見敘舊,這是人情之常,皇帝沒有什麼好猜忌的。
皇太子李豫嘴角浮起一絲輕笑。他忽然上前去大禮參拜了下去,朗聲高呼:“臣孫拜見太上皇!”
李隆基哦了一聲,他站在那裡顫巍巍地,抓住玉真公主的手,轉頭望向李豫,微微猶豫了一下。他自然看得出,李豫身著皇太子服飾,只是他一時間沒認出來,這是李亨的哪個兒子。是老大還是老二?
玉真在一旁壓低聲音道:“陛下,這是皇長孫李俶,最近被冊封為皇太子。”
李隆基再次哦了一聲,虛虛擺了擺手道:“你是廣平郡王李俶孫兒嗎?好好好,你父皇立你為儲君,算是眼光不錯,朕心甚慰……”
李隆基下意識地回頭瞥了李亨一眼,在他心裡,李豫這個皇長孫其實比李亨要強得多了,“宇量弘深,寬而能斷。喜懼不形於色。仁孝溫恭,動必由禮。幼而好學,尤專《禮》、《易》”,這是李隆基昔年對李俶的評價。
一直以來,李隆基都看不起兒子李亨的。尤其是李亨趁火打劫在馬嵬坡奪權之後,他對李亨僅有的一點父子之情都漸漸消散一空。李隆基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釀成大唐禍亂的根本因素,他潛意識地認為祖宗江山交在李亨手裡,未必是什麼好事。只是李亨登基稱帝以來,平叛安定天下、一切漸漸走上正軌,讓李隆基說不出一句話來。
事實上,如果當初不是李亨當機立斷聯合陳玄禮發動馬嵬坡之變,與老皇帝分道揚鑣,北上靈武登基稱帝,扛起平叛的大旗,李唐朝廷可能就徹底玩完了。
安祿山未必能成事,但李唐的江山肯定會被人取而代之。取代李唐皇族的或者是其他人,懷有這種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