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坑之中。
然而此時後悔已經晚矣。
南勇面帶哀傷之色,對自己父親生出了幾分怨恨之情。在南勇心裡,孔晟對於南家和自己,絕對有天高地厚之恩,如果沒有孔晟,父親南霽雲至今還是張巡手下一個不起眼不入流的軍中小頭目,甚至早已喪生在睢陽保衛戰中,哪裡來的今日之權勢顯赫和無上富貴?
而孔晟危難關頭,自己無動於衷,坐視他死於非命,自己這豈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南勇緊握雙拳,跨在馬上淚如雨下。而在他的身後,不少軍卒也唏噓不已,議論紛紛,倍加感慨難言。
更遠處,穆長風白衣紛飛,手持寶劍,面色陰沉憤怒。此時此刻,他有一種飛掠上前,將皇帝刺殺於眼下為孔晟報仇雪恨的衝動。
南宮望緊緊抓住穆長風的胳膊,壓低聲音道:“穆大俠,孔師弟非短命之人,山人看他命星正旺,肯定能絕處逢生,還請莫要輕舉妄動才好!”
穆長風冷笑一聲,拂袖而去。他已經拿定主意,若是孔晟當真殞命,他這一回就算是豁出命去不要,也要潛進深宮,將皇帝狗頭砍下來祭拜自己兄弟的在天之靈。
至於南宮望,在穆長風心裡徹頭徹尾變成了一個政治投機的小人。沒有孔晟,南宮望不過是車門山洪澤湖的水賊頭目,南宮望能有如今的榮華富貴,完全是孔晟的提攜。可此人竟然對孔晟的殞命無動於衷,甚至還說出這種矯情的話語,豈能不讓穆長風心裡憤怒。
打心眼裡,穆長風也是懊悔莫及。如果當時不猶豫觀望就好了,當機立斷動手,說不準這個時候早已跟孔晟一起遠走高飛了。
榮華富貴算什麼?至少沒有性命在,這些都是虛幻的呀。(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怒(4)
第四百七十七章天怒(4)
隨著餘震的消散和山洪的退去,長安城又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和平靜。以大唐朝廷的力量,所有因為地震倒塌破損的城牆宮室以及部分民房,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得以修繕完畢。只有從城外的曠野或者農田中那一道道的裂縫和鱗次櫛比倒伏在地的林木山石,才能說明地震的出現。
已經被毀於一旦的禁軍校場時下成了一道獨特的景觀。
城中百姓商賈乃至權貴子弟,絡繹不絕地趕來看熱鬧。那深不見底的陷坑,那時而升騰的青氣,那觸目驚心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人們不由自主地緬懷起孔晟來——天命之子被屠殺,皇帝觸怒上天的傳聞更是水漲船高。
皇帝惱羞成怒之下,派禁軍將校場廢墟封鎖起來,將那座天坑列為禁地,嚴禁閒雜人等圍觀。可越是這樣,坊間的傳聞就越是多。
烏顯烏解兄弟、李彪李虎兄弟以及南勇這些孔晟的鐵桿部下,幾乎是晝夜值守在天坑外圍,他們仍然心存一絲僥倖,認為以孔晟的種種神奇之處,這一次,也一定會保住性命。
李彪李虎當時清晰地看到,孔晟並沒有殞命在劊子手的刀下,而是隨著行刑臺整體陷落消失,那彈指一揮間的地動山搖,兩人也就是心驚膽戰的瞬間,孔晟就失去了蹤跡。
……
地震突發的時候,孔晟被誰都清醒和鎮定。
地震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他感覺沒有什麼好怕的,這反倒是他平安脫身的一個機會。校場地處曠野,在孔晟看來,這是地震中最為安全的地方。
然而,孔晟也萬萬沒有料到,本來最安全的地方、最不該在地震中受傷害的地方,卻成了最致命的地方——行刑臺方圓十餘丈,當腳下的行刑臺開始劇烈震動抖顫之際,孔晟心神大震,而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行刑臺已經在地動山搖和山呼海嘯煙塵漫卷中直線陷落,孔晟眼前一黑,也就失去了知覺。
等孔晟神智恢復知覺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強烈的窒息感。他在行刑臺上,雙手被捆縛,而此刻的姿態應該是頭向上而背靠下,身上覆蓋著一層不知凡幾不知多厚的泥沙,實際上就是被活埋了。
生死關頭,生命所能爆發出的強大力量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孔晟體內內息真氣執行如龍,他奮力將雙手捆縛的繩索掙脫,然後拼命向身體的前方手腳並用,開始挖掘。沒有向上而是向前挖掘求生,這幾乎是孔晟的下意識和第六感行為,憑直覺,他認定前方有出路。
這也就是僥倖和巧合了。若是孔晟往上逃生,註定徒勞無功,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窒息而死。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反正當孔晟的心神和體力即將陷入雙重崩潰之際,一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