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置之度外。但對於任何欲加之罪,下官卻不能屈從!若是中丞執意要給孔晟扣上一頂不遵軍令的罪名,孔晟也唯有向朝廷上表,以證清白!”
孔晟冷冷一笑,挺直了腰板。
他這番理直氣壯針鋒相對的話一出口,不要說張巡氣得渾身哆嗦,就連張巡手下那群將領都紛紛義憤填膺,恨不能上前來將孔晟一刀給結果了洩憤。
張魁一步踏出來,揚手指著孔晟怒斥道:“大膽!竟敢對中丞無禮!來人,將他給老子拿下!”
張巡在睢陽的威望甚高,尤其是在軍中。
眼見他們心目中的神人一般的領袖被孔晟再三“羞辱”頂撞,堂下幾名軍士早就按捺不住了,聞言立即衝上堂來,就要對孔晟動粗。
局勢緊張,一觸即發。
許遠暗暗皺了皺眉,端坐在臺上,攥緊了拳頭。
孔晟不慌不忙地轉頭望向了面目兇惡的張魁,淡淡道:“你又是何人?敢在大堂之上口出粗俗狂言?”
張魁呸了一聲:“本將乃是中丞麾下大將張魁,步兵營副統領是也!”
孔晟哈哈大笑,突然聲音一冷,揚手指著張魁,又掃了圍攏過來的幾名軍士,一字一頓道:“一個小小的陪戎副尉,不入流的武官,竟敢以下犯上,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詞出言不遜,該當何罪!還有爾等,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本官是天子門生、朝廷昭命宋城縣令,你們敢動本官一根手指頭,那就是謀反並禍及九族的大罪!”
幾個原本神色不善的軍士被孔晟威勢凜然的氣勢給鎮住,一時間不敢再上前。而張魁則暴怒起來,上前兩步,竟然要去撕扯孔晟。
孔晟神色冷厲,目光如刀。
他昂然而立,就站在那裡,無動於衷。若是這張魁敢主動動粗,他不會心慈手軟。要打架嘛,誰能是江寧城中不怕死的小霸王孔晟的對手?
南霽雲見情勢要不可控制,急急上前伏在張巡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張巡長出了一口氣,神色陰沉著緩緩又坐了回去,猛然一拍桌案喝道:“張魁,不得無禮,退下去!”
南霽雲的話其實就是不說,張巡也心裡有數。
城外,可是還有孔晟的不少人,這些人是虢王那邊的人,只要走脫了一個,張巡擅自處置朝廷命官乃至更加不堪的罪名就會坐實,一旦激怒了朝廷,他的位置就保不住。
況且,睢陽大戰臨近,張巡還寄希望於彭城那邊的虢王能派兵增援,怎麼能明目張膽地得罪虢王?
張巡使勁按捺住內心熊熊燃燒起來的怒火,勉強平靜道:“孔縣令,本官一心為公,毫無私念,你應該明白。睢陽大戰在即,你我眾人當合力同心,共抗叛賊,希望你遵從大局,不要罔顧朝廷薦拔你為官的殷切期望!”
張巡用的是苦口婆心的語氣,其實已經算是開始讓步了。但孔晟卻沒有因此而改變初衷。這支百餘人的軍事力量,是他起家的班底、事業打拼的“第一桶金”,他怎麼會輕易拱手送人?
孔晟抱抱拳:“張中丞,下官既然冒死來睢陽赴任,就沒有什麼私心雜念!否則,我留在繁盛安逸的江南日日笙歌燕舞,哪裡不強似這戰火紛飛的河南?也請中丞大人放心,下官當為睢陽抗賊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見孔晟話說得很漂亮,但就是不肯有實質性的讓步。張巡心裡的怒氣一點點膨脹著,眼看就要失控。
孔晟眼角的餘光一點點從許遠複雜的面孔上掠過,心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這個睢陽太守竟然還不站出來說句話,看來……看來許遠此人比史書上記載的還要軟弱一些。
許遠是忠臣毫無疑問,但能力弱、性格更弱,否則,睢陽的軍政大權怎麼可能全部落入張巡一個“下官”手裡?
雷萬春焦躁起來,他有心開口勸孔晟要識時務顧大局,但又生怕引起同僚的猜忌,又擔心會讓張巡心生芥蒂,所以猶豫不決。
這個時候,一直保持著異樣沉默的睢陽城目前的第三號人物城父令姚誾開口了:“張中丞,許太守,以某看來,那百餘人的騎兵是虢王親衛,將來遲早要返回彭城向虢王覆命,但暫時留在睢陽助戰也未嘗不可,只是這樣,還是由孔縣令統領比較妥當。”
姚誾是隨張巡起兵抗賊的核心人物之一,只是如今睢陽是張巡一人的天下,他這種當初的“老人”漸漸退居幕後,儘管張巡對他還有幾分看重,可奈何張巡麾下的武將都不曾將他放在眼裡,姚氏是識時務之人,自然就慢慢開始保持低調。
姚氏的開口,讓許遠暗暗鬆了一口氣。在許遠看來,反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