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張了張嘴,又無奈地閉上,心道難道他真要殺雞駭猴以此來立威?
南勇有些警惕地掃了眼前這群群情激動的陌刀軍漢一眼,暗暗握住了腰間的佩劍。誰都清楚,若是孔晟誅殺了李彪李虎,這群陌刀軍可能就要失控不聽指揮。
孔晟拔出方天畫戟,蹭蹭蹭大步走過去,將方天畫戟高高揚起,鬚髮皆張,爆喝道:“誰敢妄動,休怪本官戟下無情!”
話音一落,孔晟舉起的方天畫戟帶著呼嘯的風聲落下,猛插入要塞破敗的城牆上。竟然將兩塊兩尺見方的一塊青石城磚霍然挑起。在半空中滾動了一下。旋即轟然落於要塞之下,將枯乾的地面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如此威勢,如此力量,如此神勇,看得百餘陌刀軍漢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那幾個準備帶頭鼓譟作亂計程車卒更是臉色發白地閉住了嘴,老老實實地垂下了頭。
對於孔晟的神勇。陌刀軍漢無論是在彭城還是在睢陽都深有領教,如今又親眼目睹,一股發自於心的寒氣和濃烈的敬畏瀰漫在全身。
孔晟單手執戟,飄然轉過身來,神色冷酷道:“將李彪李虎二人去盔!”
兩名親軍不敢怠慢,立即噤若寒蟬地上前去,一人一個,脫去了李彪李虎的鮮亮頭盔,挑落其髮帶,任由兩人的黑色長髮順風飄揚起來。
李彪李虎兩人悲哀地對視一眼。昂起了頭,緩緩閉上了眼睛。兩人是軍中驍勇壯士。對於孔晟要斬殺自己,縱然心有不服,卻無法反抗也不能反抗。
不要說有李萱的嚴命,就是沒有李萱的威壓在前,單是在軍中,孔晟作為主將,對違抗軍法的兩人都擁有生殺予奪之權,他們如何能逃?
雷霆進諸人心頭髮緊,還以為是孔晟要親自行刑,不由都神色焦急地面面相覷,生怕孔晟一時憤激,真的將李彪李虎兩人斬殺,激起了陌刀軍的兵變,後果不堪設想。
“孔某親自執行軍法,你二人可否心服?”孔晟冷漠無情的聲音傳進李彪李虎的耳中,李彪睜眼慨然道:“死就死了,休說廢話!我二人自知違抗軍令在前,沒有任何話說!請動手吧!”
孔晟冷冷一笑,手裡長戟揮舞,擊向李彪李虎二人的首級。兩人慨然赴死,閉上了眼睛。
眾人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一陣寒風捲過,李彪李虎二人黑髮飄揚在半空,而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孔晟的方天戟戟尖閃電般掠過,咻地橫飛過去,瞬間,無數斷髮隨風揚起紛飛,在清晨的曙光中漸漸飄落了一地。
斬發示眾!
“看在眾位兄弟為二人求情的份上,本官就斬發示眾,以儆效尤。若是再犯,定斬不饒!”
孔晟收回方天戟來,冷著臉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單手執戟,大步走下城樓。
李彪李虎呆了呆,臉色漲紅起來。他們自覺從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遭,滿身的冷汗被寒風吹乾,心頭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一個什麼滋味來。兩人一起伏地高呼道:“多謝孔縣令不殺之恩,吾等必戴罪立功!”
孔晟腳步不停,直下城樓。
他心裡很明白,冷兵器時代的統軍作戰,首重軍紀。若是軍法不嚴,軍隊就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力。這一次雖然沒有真的斬殺李彪李虎,但卻也達到了“殺雞駭猴”的目的。經此一事,無論是李彪李虎二人,還是陌刀軍漢,至少心裡繃緊了那根線。同時,也是給四百睢陽騎兵敲一敲警鐘,若是今後誰敢違抗軍令,孔晟絕對不可能手下留情。
紅日高懸。孔晟站在白沙渦要塞前的一棵白楊樹下,靜靜凝望著煙塵漫卷的寧陵方向,眉頭微微皺起。
白馬追風,侍立在側。
而在孔晟的身後,五百騎兵騎跨在馬上,刀劍出鞘,做好了迎擊作戰的各項準備。
是雍丘的令狐潮所屬人馬?難道是令狐潮與楊朝宗的殘兵匯合一起聞風而來?
兩騎探馬從那邊飛馳而至,在孔晟身前翻身下馬單膝跪下報道:“楊朝宗殘兵驅趕數百百姓自寧陵而來!”
孔晟訝然:“楊朝宗的殘兵?他竟然沒有去雍丘躲避,反而繼續往白沙渦行來,這……”
孔晟眸光一亮。
雷霆進縱馬過來,大聲道:“孔縣令,莫非楊朝宗是想逃亡濟陰郡投靠高承義?”
孔晟沉吟了片刻,搖搖頭道:“不,他不是想去濟陰郡,而是想繞道去江北投靠虢王。他損兵折將已經不容於叛賊,投靠虢王算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傳令下去,全軍隱藏行跡,埋伏在要塞中,待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