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勝其煩。不過,她還是時常把她們召進宮來,至少比她們去拜會其他大臣的夫人要好吧?在紫林公和駱世公的問題上,她想不到辦法,只能給兩個夫人使使絆子。若是能回去吹吹枕頭風,那就太好了。
可惜駱世公夫人雖是心浮氣躁,紫林公夫人卻像是泥捏的性子,半點火氣都帶不起來,至少在探春面前,變得和氣溫順。
“王后說得的,難怪我們公爺說,王后昔日在天朝的時候,便是有名的才女。”紫林公夫人的恭維,怎麼看都像是真心,讓探春就是有一百句話想要責難,也說不出口。
“是啊,可惜怎麼就嫁到了我們茜香呢?”駱世公夫人陰陽怪氣。
“那自然是因為我朝皇上對咱們陛下甚是欣賞,才冊了公主嫁來的。”探春倒也不謙虛,對著眼前的兩個人,她還要不斷地拔高自己的地位。她的地位越高,遊誹在茜香貴族中的地位也就越高。
就憑這兩個人,還鬧不出更大的風暴來。
“王后說得有理,正是如此。”紫林公夫人含著笑意,又說了幾句恭維話,都順著探春的話頭說下去。
於是,探春的召見,最終往往變成了茶話會。
“真沒辦法了,那兩位叔叔不好打發啊”探春苦惱地撐著下巴,嘴裡還嚼著蜆子。
雖然是最不值錢的海鮮,但探春卻向來喜歡吃,所以在蜆子遍地的茜香,就成了她每天必有的一道菜。
“咦,今天又換了新口味。”遊誹奇道。
“那是,天天蒸煮炒,怕你會吃膩了。”探春笑嘻嘻道,“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做法,味道怎麼樣?如果不好也沒關係,下次再繼續嘗試。”
“雖然有點怪,不過偶爾嚐嚐,倒也新奇。”遊誹連吃了三筷,才給出評價,“你親自做的菜餚,就算只放鹽,我也覺得好吃。”
探春想到遊誹唯一一次下廚房,拼命地在面裡放鹽的場景,不覺忍俊不禁。
“那可好了,明兒我就只放鹽,別的什麼都不放。”探春眼珠一轉,笑吟吟道,“反正咱們茜香別的會缺,鹽可缺不了。”
“行,你吃多少,我也跟著你吃多少。”遊誹可沒有昏頭,知道探春講究飲食,先給出了條件。
“對了,天朝的私鹽買賣利潤很可觀,我們是否可以考慮賣一點出去?”
遊誹想了想道:“天朝的鹽引控制得很嚴格,不過是條好路子。現在我們供應琉球的價格很低,基本上被壓得沒有什麼利潤。”
“為什麼?”探春不解,“我們現在難道還怕琉球麼?”
遊誹冷笑:“要一個國家對另一個國家的東西有依賴性,可不大容易。這步棋是為以後打琉球用的,我們要一下子切斷鹽的供應,老百姓們會怎麼樣?琉球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於伸手向我們要鹽。就算臨時要找別的國家,恐怕也不那麼容易。”
探春眨了眨眼睛;“琉球也是三面環海,鹽還會少麼?”
“海水的鹽,可不是一曬就能吃的。”遊誹用手指壓了一下她的鼻子,“況且,他們已經用了幾十年,曬鹽的老人們都差不多了,就是想再曬,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曬出來的。”
“缺了鹽會手足無力……”探春低語,瞟向身側的男人,看他滿臉自信,不由得笑了。看來,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第二天,探春果然讓廚房只放鹽,不過焯蜆子的湯,用的卻是煨了一晚上的老母雞湯。蜆子肉鮮嫩香滑,原味本色,遊誹吃得大聲叫好。
“過兩天要離開京城一趟,我把兵符留給你,必要時調動禁軍。”遊誹放下筷子,忽然道。
探春驚疑不定:“為什麼要離開茜香島?”
“山不來就我,自然只能由我去就山了唄。”遊誹開玩笑似地說,看著探春沉下臉,才慢慢地解釋,“兩位叔叔不回封地,無非是要在京城裡有所動作。母親那日離去,他們還不敢動,怕母親只是使了個障眼法,出去轉一圈就回來。今日收到母親的訊息,她已經到了迷迭島。既然確認了她不在茜香島,他們哪裡肯放棄這樣的天賜良機?”
探春瞪他:“哦,所以你才要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是。”遊誹點頭,“內患不除,如何攘外?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對著古戰場喟嘆。若不是他英年早逝,恐怕會棄筆從戎,領軍殺敵,收復故島,一雪前恥。”
“父親沒完成的宿願,在你手裡一定能完成的。”探春握住他的手,柔聲低語。
遊誹微帶憂慮:“兩位叔父恐怕異動就在最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