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目四顧,不由得愕然。這……不是元春的鳳藻宮
脖子僵硬得幾乎稍一動作,就能聽到骨頭的聲音。帳幔是晃眼的明黃色,而且還繡著騰龍花紋。
“轟”腦袋裡像是被炸開了似的,這……這好像是皇帝的寢宮?
也許是她的表現取悅了皇帝,他輕笑了起來:“看來是完全清醒了,朕也就放心。古人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得以身相許。朕這次的恩典,可紮實是救命之恩。”
探春的臉驀地燒了起來,這話說得也太曖昧了吧?幸好這裡沒有旁人,否則讓人聽了可像什麼話?
“大姐……元妃娘娘呢?”她急忙問。
皇帝不答,只看著她似笑非笑。
探春覺得被窩裡的溫度,一下子像燒了炭盆似的,燙得要命。
“你當朕這裡誰都可以隨意進出不成?就是皇后侍寢,也得朕宣召方可。”
他這番話,不啻是坐實了探春的猜測。那她躺在這裡,又算是什麼?臉上的神色更加的尷尬,哪裡還能躺得住?也不顧手足痠軟,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被他一手按住。
“臣女不敢,還是回鳳藻宮去,要讓人瞧見了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兒。”
皇帝不悅:“你身子不虛著,將養一時再回你大姐那兒去。怕什麼?朕做事還要向誰報備了不成?便是太后,也不過是朕感激她生養之恩。你記住,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想要的,沒有誰能阻擋。”
他當然不必擔心閒言碎語,可她擔心啊
況且,正是因為是他的天下,他能置天下的安危而不顧嗎?
探春苦著臉,又掙扎不動,滿臉的為難。
皇帝恨恨地哼了一聲:“那位茜香的王儲,真正是可恨。朕都說了以郡主冊公方下嫁,竟說什麼都不要,只是點了名要你。若說你們沒見過面,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個問題,怎麼還要糾結?探春心裡不悅,臉上便沒了好顏色:“臣女豈敢撒謊?再借我一個豹子膽,也不敢犯這欺君之罪。”
不過,心裡還是狐疑外加好奇,這王儲到底是什麼意思?沒個原因,也不可能不尚公主要郡主,何況自己這個郡主還是臨時封的替代品,檔次上差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就是要緣份,也萬沒有聽個名字就緣上的吧?
探春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自主地就使勁兒地蹙起了眉頭。身上的力氣用不上,皺眉還是可行的。
“或許是他偷偷地打聽了你,你自己倒並不知道。你的風姿,原是吸引人的。”皇帝喟然地嘆息,主動地替她找到了解釋。
探春只覺得臉色飛紅,雖然聽著誇獎,虛榮心難免會飆升,少不得暗暗地存了幾分得意。好在理智尚未全失,這又是從皇帝口裡說出來的,便警惕了一下,沉默著沒有答腔。
皇帝也不說話,只是用錦被把她密密地包裹著,然後看著她的臉發呆。探春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給他看得紅豔豔。
好在劉公公適時地端了個托盤進來,才算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看到皇帝轉過了頭,探春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皇帝的一句話,又把那口氣卡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
“劉公公,你下去罷,給朕就行了。”
語氣是淡到不能再淡,可劉公公卻被駭著了似的,一時怔著沒把托盤遞上,眨巴著眼睛露出的樣子不比探春好多少。
皇帝不高興了:“怎麼,沒聽懂朕的話麼?朕瞧著你還真是老得糊塗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簡在帝心
劉公公這才如夢方醒,賠著笑臉,把托盤放到了一側的小几上,又跪了下來,雙手託了碗呈給皇帝,然後躬著身子,一聲兒都不敢出地退了出去。
只是掩門的時候,不免朝著探春看了兩眼。
皇帝端過了碗,輕輕地吹了吹。這、這……
探春整個人都木了。
“來,朕親自餵你,這可還是破天荒的第一回。”皇帝的動作有點生硬。
“不用了,臣女自個兒來”探春慌忙掙扎了一下,撐起了半個身子。
“你身子還虛著,別逞強了。”皇帝似乎壓根兒沒看出她的尷尬,或者是看出來了,卻覺得有趣,總之,他是笑著的。
探春也不指望皇帝知道服侍人,自己拿著大枕頭往腰後塞了塞,無奈地苦笑:“皇上,您就饒了臣女罷。這要傳出去,可不知會引起多大風波呢還沒生什麼事兒呢,就被陰了這麼一下。要這再傳出去,臣女可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