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懶怠跟他們爭執。璉二哥到底是外人,也沒爭下什麼來。”
難道林如海竟是個少有的清官不成?可即使他在任上兩袖清風,祖產還有不少吧?賈璉讀書的本事有限,可對於銀錢諸事卻素來頗有些能耐,又巴巴地放下賈府裡千頭萬緒的雜事,怎麼可能毫無建樹?只怕那些銀子,飽了他和王熙鳳的小金庫?但這番話,有詆譭人的嫌疑,沒有證據在手裡,是萬萬說不得的。又念及王夫人反常的積極態度,心裡暗驚,怕是王夫人也撈到了不少好處。只是……賈母知也不知?
“妹妹是老祖宗的嫡親外孫女兒,住在府裡也是應當的,誰還敢拿這個說事不成?”賈寶玉卻沒有什麼心思,只管替林黛玉爭取在賈府的福利。
探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銀子在自己手裡,用起來才理直氣壯!林黛玉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賈寶玉從小錦衣玉食,到現在也渾然不通世故!不過,看兩人又在一側對坐相泣,便不好再說什麼。這些話牽涉了王夫人在內,沒有十足的把握,連口風都不能輕易露出來。於是又順勢勸解了幾句,才告辭而去。
翠墨仍在和《射鵰英雄傳》作殊死搏鬥,探春卻心事重重。若能想法子把林家的財產爭上幾分在手裡,林黛玉在賈府的處境也不至於那麼糟糕。只是她如今只是一個小姑娘,卻怎麼籌劃才好?
正文 第十九章 禮送佳人
及至賈政壽日,探春果然送了一雙翠墨做的鞋子,自是得了王夫人的一番讚賞:“探丫頭這針線倒做得越發精緻了!”
賈政看著手裡的鞋子,也難得露出了一個笑模樣。雖然端著個架子沒有開口,但臉上的神情,還是嘉許的。
探春含笑謙遜:“還不是大嫂子鎮日地拉著我們做活兒麼?姐妹們在一處,總存了心要比個高低,手底下自然往精緻處使勁兒了。”
花花轎子人抬人,順口奉承一下李紈和諸姐妹,又不需要什麼成本,何樂而不為?
因是整壽,生日過得便比往年隆重,榮寧二府齊聚一堂,又叫了外面有名的戲班子進了府來。
闔家大小正熱鬧著,忽聽門吏來報:“六宮都夏公公宣老爺聽旨。”老太太並賈政都唬得變了臉色,探春只是輕嘆一聲。都說伴君如伴虎,在京都,誰都不知宦海沉浮,今次落到誰身上。
一家子頓時坐臥不安,連戲也不演了,把班子打發了出去,自賈母以下,都在廳堂上坐等訊息。探春屈指算來,心裡有數,倒並無不安,只是端坐,反讓賈母和王夫人看得嘉許,覺得此女倒堪大用。
到了晚間,打探訊息的回來,卻是喜氣洋洋,嚷著“大喜”。原來是元春加封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並準省親。
說是皇恩浩蕩,可是看著闔家老少爺們,俱為了建造省親別院大動干戈,探春忍不住就撇了撇唇:“不過是家來看看,便把銀子像流水似地使下去,何苦來哉!”
侍書急忙捂了她的嘴:“我的好姑娘,這話可不許渾說!”
翠墨卻沉吟道:“聽得老太太那裡的鴛鴦姐姐說,前兒才問璉二爺官中的銀子夠不夠呢!”
探春奇道:“咱們哪裡就難成這樣了?想必是那兩口子想要多弄些財物,才說得異常的艱難。”
兩個丫鬟自然答不出來,探春也只是胡亂猜測。賈政諸事不管,寧府由賈珍出頭,榮府便著落到了賈璉兩口子身上。就連賈府的第三代賈蓉、賈薔之流,也各自領了差事,忙得雞飛狗跳,人人臉上露著笑臉兒,想必這一宗事情辦下來,油水都撈得不少。
探春是知道自己要進那園子住的,因此很是關心。偏是秦鍾病勢沉重,賈寶玉天天撒開腳丫子往外跑。不過據說,那園子修得十分精美,更是嚮往不已,只盼著元春及早省了親,好把那園子賜給她們住去。
王熙鳳一個人照應不來,王夫人少不得也親自上陣,又拉上了探春。十二個女孩子也從姑蘇採買了來,怯怯怕生,讓家裡老年的戲子們手把手地調教,倒也似模似樣,讓探春想起了春晚時候出來戲曲聯唱的那些小孩子,果然有些新意。
正在評頭品足的功夫,林之孝家的卻進來回道:“太太,採訪聘買的尼姑和道士都有了,另有一個帶髮修行的仕宦人家女兒,年方十八,法名妙玉,正在京中靜居,思量著是不是請過來,也好做個現成的庵主,請太太示下。”
“既是好人家的女兒,請來也使得。”王夫人也不以為意,隨口應答,卻沒有注意到一側的探春,臉色微露激動。
十二金釵中人,又出來一個!及至王夫人與王熙鳳商量,果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