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兩人隨便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天色漸漸就晚了下來。秦之炎站起身來,想要離去,青夏起身相送,毫無半點不適之態。
“依瑪兒。”即便沉著如秦之炎,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過身來,在出門前輕聲說道:“那件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一定……”
“我知道。”還沒等秦之炎說完,青夏連忙截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妥善處理的,我一點都不擔心。”
秦之炎微微一愣,隨即一個大大的笑容就浮現在臉上,他笑著撫摸著青夏柔順的長髮,說道:“那就好,早點睡,明天還要趕路。”
“恩。”青夏點著頭,目送秦之炎走出房門,臉上的笑容終於慢慢隱去,腳步沉重的坐在床榻上,頭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大黃嗚咽著在下面咬著她的裙角,輕輕的搖著尾巴,脖間掛著一塊潔白溫潤的玉牌,拋去那冰冷的寒意,末尾的字合在一處,赫然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
這就是他的名字的由來嗎?
一個從未得到父母半點疼愛的孩子,果然連名字都是這般的孤寂和冷漠,生來就註定了一生坎坷的路途。
如果說,當日的地壑開裂,給自己和楚離一個獨處的機會,打碎了莊典儒完全滅絕王者內心希望的瘋狂計劃。那麼自己現在,是不是又在殘忍的走著這條老路呢?青夏慘淡一笑,曾經的她,妄自以為依靠著自己的綿薄之力就可以扭轉乾坤,卻不知不過是將他推入另一個更加深邃的深淵罷了。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自以為是和自不量力在左右的身邊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她太過於相信自己的力量,太過於崇拜自己的能力,事事出頭爭強好勝,才會將自己,也將自己最在乎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推到一個艱難的絕境。
無論是楚離、楊楓、抑或是之炎。
她一次又一次被人利用,無非是因為被人摸透了秉性,她自以為是別人的救世主,卻不知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成了他人掌下的棋子,倒懸利鋒,害己害人。
既然如此,就索性拋卻那些固執的執念,安心的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未來的路,她已經選定,就不可以再去回頭,前途再是坎坷,風聲再是鶴唳,也必須堅定的走下去,那些擾亂人心,不該存在的想法,就全都留在冰冷刺骨的白鹿原上吧,過多執著,終究害人害己。從此以後,她是依瑪兒,再不是莊青夏。
第二天一早,炎字營就離開了錦繡城,上了官道,一路向著咸陽城走去。
中國歷史上的咸陽位於陝西省八百里的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宗山亙北,山水俱陽,故稱咸陽。東接西安,北臨甘肅,是古代絲綢之路的第一站。當年青夏剛加入軍隊的時候,曾經在甘肅駐紮半年,處理管道中的凍土。閒暇的時候,也曾到過這座曾經被13個朝代立為京畿之地的華夏第一都,只是當時的咸陽和自己面前的這座咸陽城,卻有太大的不同,甚至除了名字之外無一相似。
一千年的歷史更迭之中,咸陽古城屢次受創,秦王室因為各種原因屢次遷都,最後定都在江南繁華之地,知道三百年前帝國分崩離析,偏安北垂,改長安為咸陽,定位為都,才有了眼前這座氣勢磅礴的宏偉都城。是以自然不會有那種“渭水橋邊不見人,摩挲高冢臥麒麟”的歷史奇觀,青夏撩起簾子,看著眼前這座雍容典貴、厚重豪邁的都城,只感覺一股世事無常的荒謬之感登時襲上心頭,歷史歲月滄桑鉅變,每一個細微的變遷,都會引起後世巨大的改變。那麼,現在她的出現,又會引起未來怎樣的變遷呢?
一陣轟然厚重的長號陡然吹起,萬千號X齊聲長奏,嗚嗚聲響,直如塞北狂風,萬千馬匹齊聲長嘶,咸陽外的官道之上,沿路衛水香湯,百姓跪拜,衣衫相連,人頭X湧,東城門外處百官迎候,戰士盔甲銀光閃爍,在一身明黃衣袍的年輕男子的帶領下,恭迎著大秦戰神的凱旋而歸。
秦之炎一身銀白盔甲,眼神銳利,斜眉入鬢,薄唇挺鼻,渾身上下充滿了凌厲如刀鋒般的鋒利寒芒。這一刻,他收起了他的全部溫和和淡漠,散發出一個絕代將軍王者所應有的傲視鋒芒,高居於戰馬之上,以雷霆強勁的態勢,緩緩的走向那座虎踞龍盤的厚重城門。
青夏緩緩的放下簾子,面目沉靜,微閉雙眼,靜靜等候著這咸陽城帶來的第一場漫天豪雨。
青兒碧兒兩名小丫頭安靜的坐在一旁,只聽外面山呼海喝聲轟鳴而起,咸陽城的百姓們自發而出,齊齊於城門之前,迎接這位大秦皇室中,最為優秀出色的皇子。
黃袍男子站在高大的龍輦之上,面容清俊,眉眼和秦之炎有五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