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青夏嘴角含笑,說道:“你去吧,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有的你煩了。”
秦之炎無奈的站起身來,開門就走了出去。青夏靠在床頭上,看著因為正主走了就生龍活虎的大黃,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只刺下一股無法掩飾的落寞。
晚上的時候,這座空了多年的行宮,頓時就熱鬧了起來,一下子多了一百多名妙齡女子,整座行宮似乎都飄滿了脂粉的香氣。一箱又一箱的綾羅綢緞胭脂花粉抬了三個時辰仍舊沒有抬完,雖然秦之炎已經說過了這些女子已是自由之身,有家的自可回家,但卻仍舊沒有幾人願意離去。他又吩咐炎字營中沒有妻室的將領可以隨意挑選,只要那些女子沒有異議,就可以成婚,這才算放下了一點心事。
應酬完今日被嚇的肝膽俱裂的西風城主,就到青夏的房間走了一趟。房間裡暖意融融,滿滿的都是湯藥的味道,青夏坐在床榻上,身前放著一隻大大的木盆,被褥都被掀到裡邊,她半邊衣衫都已經溼了,髮絲凌亂,卷著袖子,正和木盆裡潛泳的大黃奮力抗爭著。
青夏看到秦之炎,連忙叫道:“快,快過來幫我。”
秦之炎好笑的走了過去,說道:“你在幹什麼?”
“我在給它洗澡。”青夏喘著氣說道:“它死活也不肯。”
突然大黃猛地從青夏的魔爪下掙脫了出來,站在水盆裡,拼命的甩著身上的水,水珠灑了青夏和秦之炎一頭一臉。
秦之炎從來都是優雅的,還是很少這樣的狼狽,青夏看他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可是又突然想起他是不能受涼的。猛地拿起一旁準備大黃用的乾淨白布就要跪坐起來,不想牽動了胸前的傷口,一陣劇痛,就彎下了身子。
秦之炎一驚,連忙坐在床榻上,緊張的半抱著她,沉聲說道:“疼嗎?我去叫白石先生。”
“不用,”青夏一把拉住秦之炎的手,可憐兮兮的抬起蒼白的小臉,說道:“你陪我一會就好了。”
她的眼睛清澈動人,帶著少有的軟弱,像是一團水霧一樣,層層化開,秦之炎坐回床榻,環手抱著她的肩,手掌輕輕的撫在她的長髮之上,默默不語。
大黃狼狽的從水盆裡爬坳來,很不是滋味的看了兩人一樣,哼哼了兩聲,就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扭著肥大的屁股,走去了外間吃飯。
“秦之炎,我還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家人吧。”青夏的聲音悶悶的,她趴在秦之炎的懷裡,輕聲說道。
秦之炎傑了點頭說:“沒有,那依瑪兒告訴我吧。”
“我父親姓周,是一名大夫,我母親是新疆人。”
男子微微揚聲道:“新疆?”
“別打岔,”青夏說道:“就在西川境內,比白鹿原還往西……”
青夏的聲音很小,但是仍舊一點一點的將她的一切都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說了她那麼多年的流浪生活。後來加入軍隊,訓練了好多年後,被軍情9處挑選為特工,後來在東京被放棄之後,被人割下了頭,醒來之後,就成為了南楚的妃子,然後和楚離的牽牽絆絆,和齊安的牽扯不清,和莊家的無稽糾葛。從南楚,到西#,從白蛉,到西川,從白鹿原到蓬萊谷,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三更時分,大黃躺在一隻鋪了軟墊的木盒子裡,打著呼嚕的呼呼大睡。
四下裡寂靜無聲,燭火劈啪作響,秦之炎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抱著她,手臂不斷不斷的收緊。說完這一切,青夏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她靠在秦之炎的懷裡,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這個故事,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我知道他們都不會相信的。秦之炎,你相信嗎?”
秦之炎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他的眼睛好似湖水一般,蕩起層層波紋,溫柔的幾乎將她溺斃在裡面,“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是相信的。”
眼淚頓時盈滿了青夏的眼眶,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秦之炎的聲音像是溫暖的大海,一層一層的將她包裹起來,連帶著骨子裡的疲倦,都漸漸消磨在冷風淒涼的夜色之中。她仰著頭,雙眼堅定地看著男子的黑眸,一字一頓地說道:“秦之炎,一趟蓬萊之行,並沒有改變什麼,所以,請你也不要變,不管你和他之間說了什麼話,我只想對你說,就算我當時沒有昏迷不醒,沒有身受重傷,我也是要跟著你走的。”
“人的一生,總是要做出選擇,當日在白鹿原上我就已經選擇了你,就不會再回頭的。”
秦之炎緩緩微笑,眼神中帶著明媚的光芒,他知道這幾日的有意疏離,終於還是被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