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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腳步踉蹌,行走十分吃力,面色灰白,毫無任何神采和光澤。突然,只聽撲通一聲,一名大約只有十一二歲的孩子倒在地上,旁邊的似乎是他的母親,剛想伸出手去攙扶孩子,猛地被旁邊計程車兵唰的抽了一鞭子。

刺耳的慘叫聲頓時傳遍了長街。

咸陽新任太守##三司法行官,還有尚律院的三名的掌律司長齊齊眉頭一皺,太守徐昌齡皺眉對著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名士兵面色如鐵的走上前去,一把抓起地上的孩子,就走了下去,隱沒在重重的兵丁之中。

冷寂的長空之中,只餘下那名年輕的母親痛徹心扉的刺耳尖叫。

這些,都是因宣王之亂而牽累的滿朝文武。這些往日裡和宣王交好的大臣們,在經過了咬牙誓死的苦熬之後,沒能吐出秦之燁想要的答案,於是,將在今日,和宣王一同問斬。

連同,他們的家人。

冷風呼嘯,黃沙迷眼,可是卻再也沒有人去矇住眼睛。只因為,綿長的人龍走過之後,長衡的盡頭、終於再一次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車輪聲響,一輛製造粗糙的囚車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土黃色的粗糙木車,充滿了淡淡的腥臭之氣,暗紅色的底座上,隱隱的透著血紅的光芒。這輛不知道承載了多少位或罪大惡極、或含冤而死的犯人的囚車,終於在今日迎來了它囚車生涯中最為光輝的一刻,只見車中的男子長眉舒緩,面如冠玉,只是略顯蒼白,長頭墨色長髮披散在肩頭,仍舊是當日的那一身烏黑色上繡紅鸞的喜袍,神情淡漠,眼睛微閉,盤腿坐在囚車之中,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神色間雖然難掩憔悴,可是卻沒有半點敗落落拓之氣。仍舊是那般的清華高貴,雍容典雅。

就像是平日裡,他尋常的出巡一般。

不知是什麼時候起,百姓中,隱隱有人低聲的哭了起來,聲音很小,但是卻是那般的清晰,似是女子的抽泣,漸漸的有老人的低喘,漸漸的有壯年男子的哽咽,再漸漸的,又加入了孩子的清脆哭聲。

馬車漸漸上前,車輪緩緩滾過滿是塵土的街道,儘管有那些長矛利箭的逼迫,可是,在馬車來到各人身前的那一刻,咸陽城的百姓們還是自發的跪在了地上。遠遠的看去,那些悲傷的膝蓋一個又一個的跪在地上,千千萬萬的人頭矮下去,像是一波一波的洪水。哭聲漸漸變大,宣王的名號在人群中低低的默唸著,天空中的禿鷲在尖聲長鳴著,聲音淒厲,好似死去的絕望的亡靈,在翻唱著死亡的哀歌。

沉重的氣氛充溢在空氣之中,眼淚灑滿了咸陽的大街小巷,一聲一聲的鳴鐘在城樓處敲響,離斬首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時辰,十二聲鳴鐘敲打在眾人的心坎上,壓抑的哭聲,激盪的迴盪在空氣之中,滿滿都是心酸的味道。

“等一等,等一等!”蹣跚的老者突然高聲叫道,車隊人群停了下來,紛紛轉過頭去看向聲音的發源處,只見青衣白色的老者踉蹌的追上前來,身上多處暗紅色的傷口,還在猙獰的向外流著血。

“諸位大人,老朽是犯罪之身,不可以進去法場,就讓老朽在這裡給舊主敬上一杯酒吧。”

祥叔跪在地上,蒼老的臉上有著風霜病弱的痕跡,整個咸陽城的百姓沒有不認識這個老人的。他是宣王府的管家,不同於其他大臣王爺的家奴,是個寬厚仁慈的老人,就連上街來買東西,也從不仗勢欺人。

徐昌齡眉頭緊鎖,向旁邊的三司法行官廖凱看去,人老成精的三司法廖大人連忙把頭轉到一邊去,裝作沒看到,這一趟差事十分難辦,一面是忤逆湘王一面是犯了民怒,那一邊都不好辦。徐昌齡心下微怒,終於還是沉聲說道:“行刑的時間就要到了,你磕一個頭就走吧。”

“是,是,謝謝大人。”

祥叔蒼老佝僂的身體來到秦之炎囚車之前,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渾濁的眼睛登時流下淚來,淚水在滿是褶皺的臉上縱橫流下,老人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大聲地叫道:“王爺,老奴給您磕頭了。”

秦之炎面容依舊,眉梢微蹙,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緊閉。

嘭的一聲,祥叔又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從籃子裡拿出一壺酒,灑在黃土之上,聲音淒涼蒼老地說道:“王爺,老奴給您敬酒了。”

人群中的哭聲越來越大,那些壓抑著的聲音比放聲哭嚎還令人難過,走在前排的文武大臣紛紛回過身來,看著那個跪在地上渾身傷痕卻仍舊不斷磕頭的老人,眼淚潸然而下。

“王爺,老奴來送你了,您吩咐的爭情老奴都已經辦好了,您放心的去吧。下輩子做平民也好,做窮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