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考慮了片刻之後,最後還是重新進入工廠準備報告我們的請求,而我們則只好帶著不安等候在了外面。
我們得到的結果,讓我們鬆了一口氣。
這位軍官很快就回來了,然後告訴了我們趙進的決定——他可以抽出一點時間來接見我們,但是隻能是一小會兒時間,而且只能夠接見我們中的一個人。
在欣慰之餘,我們重新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還是由我來把握這次機會。我只能在心裡再度感謝同仁們的信任。
然後,在這位仍舊還明顯地在戒備著我的軍官的帶領下,我走到了鎧甲工廠當中。
此時的鎧甲工廠裡,各種加工機械還在運轉著,但是工匠們的精神明顯要比往常還要振奮許多,他們拼了命想要在趙進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在工廠的一個角落裡,現在正聚集著一大群人,而這這位軍官就帶著我們向這群人走了過去。
看來不會錯了,我正在向這一大片土地的擁有者,也許也是向我整個事業的最頂點走了過去。
因為發現了我們的到來,所以人們慢慢散開了,然後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打量著我們。而我卻已經無暇注視他們了,因為我的滿心心思,已經放在了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人身上。
這個人衣衫十分簡樸,但是身材很高大,穿著一身十分合體的黑色短袍。他的面孔並不能說英俊,膚色也因為常年日曬雨淋的緣故而有些黑,但是卻稜角分明,同時帶著一種常年支使別人所帶來的貴氣。
他沒有看我們,而是在仔細地看著剛剛鍛造出來還沒有細緻處理的鎧甲鈑件,還有各種武器用具的粗件,還輕輕地用手撫摸著它們,好像這是他期盼多年的寶物似的。
他的神情十分專注,而其他人卻屏息凝視地看著他,四散的熱風越發襯托出護衛和工匠們們那種滿懷畏懼和尊重的神情,人群中偶爾發出的輕聲細語更突出了氣氛的寧靜。甚至那位路易…德…羅什福德,也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再也沒有了之前對我的傲慢。
這是一個天生的大人物——這就是我所得出的第一印象。
就在我還在仔細觀察他的時候,他的視線終於從那些盔甲當中移開了,放到了我的身上。
這視線是如此的犀利,以至於我甚至有了片刻的失神——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原來我們一大群人的生死,就是系在這個人的幾句話上面的啊!
“大人!”我連忙躬下身來,向這位年輕人恭敬地行了個禮。
這個年輕人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等著我說下去,好像已經習慣了他人的恭敬似的。“你就是那個外國傳教士湯若望?”
“是的,大人,我正是湯若望。”我恭敬地回答,“承蒙主的召喚,來到了您的治下,蒙受您的恩惠……”
他隨意擺了擺手,好像對我的話不太耐煩似的。
“我可沒有給你們什麼恩惠,一切都是要你們自己用付出來換的。”
看上去似乎他不想和我們保持多少友好的關係,所以他的語氣不太客氣,而我只能默默忍受。
“大人,我們已經在您的手下工作很久了,我們很高興自己能為您的事業貢獻一份心力。”我有意換另一種說法,以便勾起他的好奇心,“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努力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了那些學徒們……”
聽到了我這句話之後,這個青年人的臉色終於好了一點。
“這個我倒是聽人說了,你們最近做得確實不錯。”
“但是,容我直言,我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並不僅僅是在這些武器的製造上面而已。”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小心翼翼地說。
“什麼意思?”他反問。
“我們是傳教士,是傳播福音的人,我們能淨化人們的心靈,讓他們認識到主的榮光,也更加聽從您的命令,因為您顯然是主在人間的代表……”我將自己之前想好的條件說給了他聽,“大人,在歐洲,我們的宗教已經傳入到了每個人的心靈裡面,他們遵從了主的意志,服從他們的領主。只要您允許我們在您的轄地傳教,我們可以歸正您的子民,讓他們拋開明國的朝廷,一致遵從您乃至您的子孫後代的意志!”
這就是我想出的主意了——一位統治者應該是不會拒絕那種可以增加子民服從性的工具的,只要我們保證教民會對他比對大明朝廷更加忠誠,那麼他應該就會歡迎我們在他的轄地裡面傳教,畢竟他肯定對大明朝廷有某種目前尚且不能宣諸於口的野心。
然而,使我萬分驚訝的事情是,趙進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