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上,卻聽那人自言自語:“怎麼抱,倒是個問題!”
“我能掉下來嗎?”
那人又笑。她就掉到了他雙手上,他一手託著她的背,一手託著她的腿,她由下往上看多了一點他的臉。那尖削的下巴以前見著沒什麼感覺,此刻卻似曾相識。單憑他的小半片笑臉,她就能確定,他年輕時的風采決不會不遜色於無缺、粱王等人。
下一刻,她已被他緊緊抱住,她更萌生奇異的感覺。分明是個消瘦的男子,卻給她胸懷寬廣的感觸。
“不怕嗎?”他的聲音異常低柔,似乎攙雜著複雜的情感。
“怕有用嗎?”
他笑出了聲。笑聲猶如編鐘樂音,從遠古響起,沉鬱頓挫地推開了遍佈塵土的歷史閘門,輕而易舉的感染了她,使她錯覺,彷彿很早以前就與他相識,彷彿很早以前她就靜靜的等在那扇閘門背後,等他來開啟大門。
她再不吭聲,任由他帶她飛出窗門,飛上屋簷,飛過房宇,飛入迷霧一般的黑夜。他的身法是她見過最神奇的,不是極快而是極慢,偏生他的慢卻比那刺殺粱王的武聖的快還要快。她在他身前,感受不到應該迎面撲來的逆風。風似乎也畏懼了他的武力,到了他身邊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萬福公公相比,你們的武力孰高孰低?”
那人低柔地道:“自然是萬福!”
“那為何我覺著你的身法比他還強幾分?”
那人微笑道:“所以他強!”
令狐團圓略一思索,這句話尋常理解是萬福和她的師傅在翡翠玦動手,都沒有施展真正的高強手段。他們以尋常的身法對決,未施全技,已然震山撼石了,真不知全力之下又會如何?不尋常的解釋是,表象的強和實際不一。而這兩種詮釋,都必須建立在他沒有說謊的前提上。
一路兩人再無語,那人帶令狐團圓去了“七月”。
盛京城北的燈火較稀疏,“七月”的紅燈籠顯得格外醒目。那個“七”字同三塊牌子上的一樣,很醜陋。可能是字大而清晰,令狐團圓覺得字跡的粗陋,與那把匕首內的三個字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