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適當的時候剷除不適當的人。”
西日玄釗不禁後背發涼,他今日若在此誅殺了無缺,來日西日玄浩必然以此為藉口,要他不得好死!
西日雍容不得他再繼續說下去,可他還未下令,無缺已動了起來。絹包衝西日雍的面門飛去,任誰都料不到,無缺沒有選擇從西日玄釗這邊突圍,而是直取西日雍。區區絹包自然不在西日雍眼中,可絹包在抵達西日雍身前時卻突然開裂,絹包中包裹的茶盅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向西日雍四射開來。
“護駕!”
西日玄釗及眾多侍衛衝上前去,呼喊聲、腳步聲、拔刀聲,都沒有蓋住一個鬼魅的“咄”音,伴隨著“咄”音,昌華別院的一堵牆壁轟然坍塌,跟著又是一記悶響,一片塵埃落定後,西日玄釗駐足四望,哪裡還有無缺的蹤影?
西日雍沉臉立於牆塌之處,冷冷道:“朕擊中他一掌,你還不快追?”
“是,父皇!”
“咳咳……”這時,西日雍卻扶著牆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抵擋絹包所裹茶盅碎片尚且吃力,再去追擊無缺一掌,更是負荷不起。
“父皇……”
西日雍不言,手指殘牆。西日玄釗等人連忙追了出去。他們走後,西日雍才抹去唇邊血跡,踉蹌著回到了榻上。
第四十一章 斜飛關鷲嘯聲遠
潘微之乘船回到七里湖已是入夜,夜風吹拂紗罩,殘燭幽光凝然。令狐團圓一身褻衣,蜷縮於床上,輕薄的絲被早被她蹬到了床下。見此情景,潘微之但笑不語,小廝潘平卻在門外瞥到一角,少不得又腹議一番。原來潘微之西入秦都府不久,潘平便趕至了主人身邊。治水之行他也跟去了,只是他一直在外替潘微之忙於諸務,到了今日才見到新婦,不想那女子依舊異類。
“回來了?”令狐團圓修為精進,潘微之一入房內,她便已醒轉。
“有些晚了。”潘徽之上前一步,又回頭吩咐門外潘平,“你去廚房看看。”
於是,潘平去了廚房,找了些果子,拿個銀盆託上回去交差。他還未進屋,就聽見那異類咯咯的笑聲,其間夾了—聲自家公子的低笑。放輕腳步進屋後,潘平又聽出了公子在說治水之行的趣聞,他便跟著樂了。令狐團圓見了潘平面上的表情,便逗他說起話來,沒幾句後,就變成了潘平主說。潘平說著說著,就說起了一個人。
“我們的馬車不小心壓到一名路人的腳,那路人口口聲聲要令狐大人賠他十枚銀元,令狐大人又好氣又好笑說,你當本官是散財童子啊?你猜那路人接下去說了啥?路人說,誰叫大人把我當蜈蚣了!”
“這人既有膽魄又有辯才。”令狐團圓道。
“可不是嘛!令狐大人也這樣說,後來就那人帶了回來。他名叫吳問……”
吳問很快被帶到了七里湖、令狐團圓等人的面前,沒想到吳問見到眾人只是怔了一下,隨即就恢復了神情,令狐團圓心中狂喜,就是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了。
得了令狐團圓的囑託,吳問攜潘平深入西秦腹地,一路風塵暫且不提。途中兩人聊及令狐團圓,潘平自然是一口一個異類,為他家公子打抱不平,“我家公子喜歡她,我沒話說,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一見到她,就唯命是從了?”
吳問騎在馬上,笑嘻嘻地答:“平小哥兒,這你就不懂了,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還有什麼人在?”
“我家公子、納蘭公子、杜四哥,還有別的幾個人。”
“這就對了。你想啊,你家公子何許人?納蘭公子何許人?他倆已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更不用說旁人。統領大人娶了你家公子,又叫納蘭公子三步不離其左右,厲害啊……”
“你說話怎麼如此彆扭,什麼叫娶了我家公子?”
“嘿嘿,口誤、口誤……”吳問打哈哈糊弄了過去。
兩人幾日後抵達西南侯府,一入西南侯府,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感。侯府裡披堅執銳的軍士、冷言冷語的僕從、不屑一顧的侍女,都叫他們覺出此行的艱鉅。不過幸好,燕思道沒叫他們久等,並且令狐團圓的預言也準了——西南侯燕思道何許人也?統率三萬軍士,鎮守大杲西南邊疆之武將,遠非只管轄三千軍士的花爽和有名無實的潘岳可比。他接見你們必當兒戲,估摸不是在床榻上躺著就是在吃酒玩姑娘。
令狐團圓全說中了,燕思道不僅躺在一個美婦的腿上,並且還在吃酒。吳問的心裡有了底,拜見過燕思道後,就照著令狐團圓的囑咐,以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條條講來——雍帝病重,變生肘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