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都是瘋子!”
她又是擠落了數滴眼淚,哽咽在喉嚨劃開彷彿要撕裂呼吸。而祁燁只是緊緊的凝視於她,他的錯愕,他的驚詫溢於言表。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難道我們就不是人了嗎?”芊澤毫不迴避的回視他,繼而又說:“你們想怎麼對待我們,怎麼玩弄我們,都可以是嗎?無論是誰,只要你們高興,就可以呼來喝去,隨意踐踏我們的尊嚴,是嗎!?”
太可惡了,太可惡!!
因為高高在上,所以可以絲毫不顧及他人的想法。所有的人都活該為了他們,肝腦塗地,捨生取義?他是玩弄人心的瘋子,他並不把人當人,只當是玩偶。因為是玩偶,所以隨意可以調換,所以可以不顧他人的想法,他人的心意,任意擺佈。
羽晴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委屈,費盡心思的接近他,而他呢?
一句冷冰冰的‘出去’,就把她趕走了?
而愚昧而不可理喻的是,婪妃把自己抓著來了,皇帝就可以一時興起的,調換過來,輕薄於自己?太可笑了,太可笑了!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他們覺得好玩,覺得有意思嗎?
芊澤想著,便覺得鬱憤難當,胸口的氣焰,一丈比一丈高。
而祁燁望著這樣的芊澤,先是一愣,然後危險的眯起眼,低喝:“你敢這樣對朕說話,你不怕朕殺了你?”
他大踏一步,氣勢逼人的靠近芊澤,但芊澤卻不退卻,反駁道:“我怕!”
怎麼會不怕,她一直都怕死。
她膽子小,她怕死,但並不說明她懦弱到,可以犧牲尊嚴給人隨意踐踏。
“我當然怕!”
她咬了咬下唇,眼簾微微垂著,淚珠卻不可遏止的滾落。女子淚痕滿布,髮鬢微亂,看上去是那麼的嬌弱而狼狽。但她的小手卻緊緊的攥緊,似乎是在凝結一種力量。芊澤感到,自己的心中的鬱憤就如同厚厚的繭一般,纏得她透不過氣來。她必須得發洩!
“但就因為我怕,所以就活該被人欺負,是嗎?皇上,我只是一介孱弱女子,我手無縛雞之力,而你高高在上,能呼風喚雨。你如此尊貴,而我如此卑微,而你還要用你的強權來壓榨,欺負我,你不覺得你很卑劣嗎?”
“你!”
祁燁臉倏地的沉了下來,黑眸微微怒瞠。
“難道你的強權,就是用來壓迫一些,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的人們?然後,還自以為是的以此為榮?”芊澤冷哼一聲,盡是譏誚的意味。芊澤可以過的很安靜,很卑微,但是,她的心,從不卑微不低劣。
祁燁聽罷,眉峰一挑,神情極其複雜。
“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朕的?”
“我討厭你!”
她頓了頓,繼而咬了咬牙,擠了擠眉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此話一出,本是怒意勃發的祁燁,卻忽的一懵。他微微一頓,雙眸直直的盯視女子,但見她的瞳仁中,盡是無法抑制的憤懣。他才知,她是真的在討厭自己,她原來,不是還是在討厭自己。
他怎麼會傻得以為,可以有一個人喜歡自己。
就因為,她坐在月光下,一臉動情的說:
“說不定,皇上的心,是出奇的美麗呢!”
男子眉眼一鬆,嘴角自嘲的一勾,不再直視女子怒目而視的雙眼。他撇去直視的眼神,然後輕輕一轉身,來的如此突兀,令還在忿忿不平中的芊澤,微微一驚。而在男子別卻潭眸的瞬間,女子卻儼然抓住那一縷不易察覺的失落而受傷的神情。
她微微一懵,身子一緊。
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怎麼可能露出那樣的表情?只是,在芊澤還未來得及分清,那表情是真是假的時候,男子已然啟音:“給朕滾出去。”
他命令的如此斷然而冰冷,不帶一絲情感。
芊澤修眉一擰,她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而皇帝卻只是冷漠的命令她滾出去。
他……
此刻的芊澤,忽的覺得那抹轉身而去的背影,顯得那麼的孤獨而黯淡。但她卻無法理解,皇帝的各種行徑。他是那麼的陰晴不定,是那麼的暴戾而自我,而他的的確確做了輕薄自己,傷害羽晴的事實。他本就是一個以欺人為樂的皇帝,只是,為什麼,她潛意識裡又無法真的這麼覺得。
總覺得,在他的身上,一直就有另一面。似乎,在不經意間,就能抓的住。
他是如此的不能令人理解,如此的令人矛盾。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