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裡的毒,無色無味,我們查不出呢?”夕岄想不到其他,只能如此思索。雲翹卻冷哼一聲:“芊澤不是最懂醫術的麼,讓她說,水裡有毒沒毒?”
芊澤甚為難堪,垂眸不語。她兩手攥的緊緊的,放在膝下。雲翹見她沉默,於是又說:“不知為何,你們都只信她一人。她說水裡有毒,你們便信,她說黎紫是罪魁禍首,你們亦是信。可是,你們怎不想,她與皇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準她早已一心向他,要反害我們呢!”
“雲翹!!”
渾厚如豹吼的聲音突兀響起,生生打斷了雲翹口無遮攔的猜忌。一直不說話的祁明夏,此時終於耐不住性子,他目不偏視,周身的氣焰卻極為陰冷。雲翹聽他一吼,稍稍一頓,旋即便更是氣急。
她站起身,鼻息咻咻。
好,你們這群偏心的人!”雲翹一跺腳,徑直向外疾走,她邊走邊說:“我不與你們辯論,我要告訴營地裡千千萬萬的兵士們,讓他們看一看,我雲翹說的,對還不對,有理還無理!”
說罷,她便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外,向帳外的將士們大呼:“你們知道是誰害你們這般的麼!?”
帳外人群三三兩兩的往來,有的抬著擔架,有的正忙著急救傷患,聽見雲翹一喊時,竟均是一頓,紛紛轉過視線。
“是她!”
雲翹掀開簾幕,狠狠把芊澤拽出,扔在眾人面前。劉欽與夕岄呼止不及,一齊跟了出來。
“你做什麼,雲翹!?”夕岄怒不可遏。雲翹卻不理會他,又喊道:“我們西營裡,所有的人,都中了毒。唯獨這個小小女子,安然無恙。你們說,這說明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圍觀而來的人群越來越多,已有人交頭接耳,竊竊討論。
“不錯。”
雲翹勾唇一笑,又聳了一把芊澤:“是她妖言惑眾,是她下毒害人!!”
夕岄從旁扶住被雲翹推搡的險要跌倒的芊澤,只見她默不作聲,呆愣愣的垂著眼。而此刻,營地裡聽到此番事情的人群,都像炸開了鍋一般,惡狠狠的向芊澤瞪來。祁明夏緩緩的從帳內追出,一拽雲翹,冷聲說:
“跟我進帳。”
雲翹不服氣:“不進,不進!”
她撇過頭去。她對芊澤本是兩不相厭,她甚至一度還欣賞和喜歡芊澤。只是,現在營地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頭號懷疑物件就是芊澤。雲翹一口咬定後,自不會放鬆,更不可能妥協。
“說,你是怎麼下毒的,把解藥交出來!!”
雲翹不顧明夏的威脅,只衝著芊澤不斷怒吼。圍觀的軍士們也怒髮衝冠,伸出胳膊大呼:“說!說!說!”
“說!!說!!”
震耳欲聾的聲討聲,一浪高過一浪,像最尖銳的鑿子一般,敲在芊澤耳膜。她微微縮起身,頭埋的更低。
“都吵什麼!?”
一道凜然剛烈的嗓音打斷了眾人的呼喊,端睿王負手劈開人群,徑直走來。雲翹一見是端睿王,稍稍有些收斂,卻也不忘說:“爹爹,他們幾個都不信雲翹!!”
端睿王睬了一眼雲翹,眯眼道:“事情都未清楚前,你不得如此放肆!”
“是……”
雲翹皺皺鼻子,暗自瞪白眼。
祁明夏見到端睿王,只是拱手一拜,其餘眾人則跪下身來:“王爺。”
芊澤稍稍緩了一拍,旋即也隨人流叩首。
端睿王若有所思的盯著芊澤,像是要把她從裡到外,看穿了一般。他其實覺得雲翹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所有的人,都自然而然的相信她,明夏相信她,劉欽相信她,夕岄也信她。但一切都是她一面之詞,她和他們所說的猜測,也很可能是她故意誤尋。
如今營地裡果然毒發,雖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她,但最可疑的,卻莫過於她。
“芊姑娘,我想事情暫未弄明白前,你還是先待在帳裡,莫要出來吧。”
他語句婉轉,卻意思明確,他要禁錮芊澤。夕岄焦急,求道:“王爺,這定不關芊澤的事。”他說時還側臉,望向劉欽與明夏:“將軍,劉欽,你們都是信芊澤的是麼?”
劉欽此時早已有了搖擺,他終歸是漠西的左翼軍人,他更願意站在另一邊,而不會選擇盲目相信芊澤。而至於祁明夏,他雖心中不信,卻覺得此時把芊澤軟禁,總比把她放在浪尖上,對著千萬兵士的好。於是,他亦默不作聲。
“你們……”夕岄暗吃一驚。
“莫要擔心,本王會派人好好保護芊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