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瞠大黑眸,直勾勾地盯著端睿王。
“只因為我們是魅生,我們註定要霍亂朝綱,禍亂天下?”他呲牙,擠了擠眉眼,又說:“那我就禍亂給你看!”
“哈哈!”
他站起身,又是仰面長笑。端睿王相對無言,只是鄭重的跪在地上,磕一個響噹噹的頭。
“一切因我而起,如果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放下一切,你殺了我吧。”他抽出腰間的利劍,尖銳的響聲鑿在耳裡,分外刺耳。祁燁一頓,撇目睨視。
端睿王雙手舉劍,呈給祈燁,頭狠狠的低著:“放過祁胤,放過明夏吧。”
聽見‘明夏’,祁燁心中的憤懣愈加高漲,他低聲道:“放過明夏?”
“他也是你的弟弟,亦是明月的孿生哥哥,你念在明月的份上,放過他吧……”端睿王最惦記的就是祁明夏,他對不起太多人,可他答應過落太妃,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他是唯一一個不是魅生的孩子,他一直都活在無知的幸福中。
說時,端睿王勾首一拜,卑躬屈膝。曾經馳騁沙場,所向披靡的端睿王,倨傲如天上的太陽,而在此刻卻像一個戰敗的俘虜,頹然不已。
“看來,你真把他視如己出啊……”
祁燁邪佞勾唇,眯了眯眼。
帳外已是連連駭然的兩人,又均是一頓。
帳內,又一刻如死的沉默。
“對了。”祁燁翩然轉身,氣息平復了許多,他負手踱步,又說:“如何有一天他知道了一切,你該如何對他交代,他的身世?又如何跟他說明,他親手殺了他的……”
祁燁躬身,把臉湊近,黑髮一傾而下,宛如墨水蘸染的瀑布。
他的笑邪美不可方物,是魅生地笑,是極盡陰冷地笑。
“孿生弟弟?”
端睿王抬目,手又抖了起來,他又一次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他以為婪妃是另一個陰魅,卻不料他是沒死的明月。祁明夏陰差陽錯的害死了他,這一切都是冤孽,是冤孽。
“冤孽……”
他喃喃沉痛的說到。
“你也沒有想到吧,婪妃她,竟是明月。”祁燁想到明月的死,又是鬱憤難當,一種絕望的痛意,不可遏止的迸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