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欽。”
“在!”突聞祁明夏啟音,劉欽忙不迭應聲。
“景王爺奉命查處的差事,可是封查暗燴教?”祁明夏俊龐微低,潭眸輕眯。劉欽聽罷,回應:“正是。”
“這暗燴教勢力甚廣,神通廣大,在漠西亦有爪牙,皇上他怎麼會派祁澈但當此重任呢?”祁明夏想了許多,這數月以來,他極力要把這些看似零散的線索,拼湊起來。雖然仍舊認不清全貌,但這個醒目的端倪,卻攬入其眸。
劉欽想了想,心忖:是啊,景王爺向來都是單純好玩,哪裡懂得什麼朝綱之事。先前,也沒有受過任何重任,這一次為何又要把這等大事,全權交給他?
“王爺,劉欽覺得,有些古怪。”
祁明夏不語,卻是在預設。
“劉欽,我們歸不得漠西。”
劉欽一聽,大駭:“為何?將軍,現在皇帝他雖是按兵不動,但並不表明他有意放過我們。那夜的事,瀧克已來查探,極易查探出,我們多待一分就多一分危險。將軍為何執意不走?”他心急如焚,老王爺都下催促令了,將軍他何以執意留下?
祁明夏不正面回答,只是道:“我心不安,總以為有大事將要發生。”
沁城皇宮裡,鎖著兩個他現在觸及不到的人。
一個是祁澈,一個便是芊澤。
這兩人待在皇宮,猶如待在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之上。祁明夏知道,回漠西才是明智之舉,然而,他的心卻不肯。
而與此同時的婪月寢殿。
芊澤脆細的聲線,弱弱的化在風裡,幾欲以為不曾說出。但祁燁的耳畔卻如遭雷擊,彷彿那鏗鏘的二字,是最刺耳猙獰的字眼,此時,有異風適時噓起,掠過兩人周畔。祁燁不羈的長髮,張揚而起,他犀利的眸子默在發弦之下,愈發詭譎。
“你說什麼?”
他挑眉,反問一句,眸色也是陰兀之極。
芊澤心驚膽戰,卻不懦弱:“皇……皇上,你可是……魅生?”
男子瞳孔一張一縮,赫然轉過身,大步縮短兩人的距離。他居高臨下,絕美的面龐卻散發出駭人的殺氣,芊澤清眸顫抖的回視,嘴唇微張。
“你從哪裡聽來的?”
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明月和我說過,他是生為男兒身的陰魅。那麼既然有陰魅,就會有陽魅是嗎,皇上,你告訴芊澤,你是不是陽魅。”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祁燁擠了擠眉眼。
芊澤站了起來,眸中波光漣漣:“我只是想知道,皇上你究竟要做什麼。芊澤不是籠中,充耳不聞的小鳥。芊澤想知道,皇上到底在心痛什麼,在恨什麼,我想幫你,我……”
“你幫不了朕!!”
祁燁霍然打斷女子,厲聲咆哮。
芊澤一驚,身體顫抖一聳。然,她卻不死心,囁嚅道:“為什麼……?”
彷彿點燃了祁燁心底最深的怒火,他大手一揮,又喝聲道:“你能幫我什麼,你區區一個一無所知的女子,能幫我什麼!?笑話,笑話!!”他怒極反笑,像是聽見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芊澤心中悲涼,竟潸然淚下:
“皇上,芊澤只是想能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助你。我知道你心中難受,我知道你心裡有恨,你和我說,好不好?你和我說,和我說,好不好?”她極盡乞求的說到,因為她不想他一個人承受那痛,那傷,那恨。她想站在他的一邊,告訴他,她肯為他做一切。
祁燁聽罷,卻無動於衷,反而變本加厲的大笑:“你知我難受,你知我心裡有恨?”
“哈哈!!”
他笑的幾欲出了眼淚。
芊澤怔怔然的看著他,一時間他竟變得此陌生。
“那你告訴朕,朕難過什麼,朕恨什麼?”
“我……我……”
芊澤吞吞吐吐,無法說一個字。祁燁見她如此,又上前粗蠻的拽過女子的雙肩,芊澤吃疼一喊,他卻置若罔聞。
“芊澤,你告訴朕,你知道我恨什麼?”他瞪大黑眸,這一刻,表情竟陰兀猙獰。他重重的搖了幾搖芊澤,芊澤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心裡竟沒有了一絲害怕。她從他的眼中,看見了恨給他帶來的痛,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裡,翻轉,掙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他全身都在痛!
“你恨命運。”
四個字輕輕喃喃的吐露,芊澤深深的凝望他。祁燁的黑眸裡霎時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