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娜立即就能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但是她突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覺得為什麼別人總有人關心,自己卻要承擔這麼大的苦難。盧休斯夫人雖然沒有丈夫在身邊,但是她卻能陪伴這麼一位優雅,美麗,仁慈的女子,同時也是她的君主。而自己卻只有面對那個殘忍,暴虐,刻薄的神甫。
“你沒有見過嗎!!我是說……算了。你還是休息一下吧。如果你想起什麼,那就告訴我好嗎。”安妮雖然滿腹的狐疑,但是面對這麼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她也不能做什麼。那塊手帕安妮非常確認是夫人的東西,但是為什麼萊昂沒有把夫人吊在那個陷阱中間等著自己呢。難道是他已經知道自己洞悉了他的那個計劃,所以才臨時李代桃僵的用面前的這個女子代替嗎。那麼夫人現在到底在哪裡,萊昂下一步到底有什麼打算。那條逃走的毒蛇和野獸紅鬍子到底又會作出什麼好事來呢。這些想法已經讓安妮想得有些發瘋了,她真的很迫切的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你不會……”芙蓮娜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她擔心面前的女子一旦覺得她沒用了,也會像萊昂這樣對待她。所以她扭動了一下身體,想要抬起手拉住安妮。但是這個動作讓她再度品嚐到了徹骨的痛楚,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就向後倒去。
“別動。這樣你就不會難受了。我不走,就坐在這裡陪你。”安妮立即就彎下腰將她扶好,然後讓她的身體放鬆來減輕痛苦。
“他們說你是天使……嗯哼。嗯哼。我是說你真的好像是天使。”芙蓮娜拼命喘息著。但是對於那樣的好意,她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感動。眼眶中也突然充斥了一些她早就消失了的液體。芙蓮娜突然產生了一種迫切的感覺,就是要告訴安妮盧休斯夫人下落的迫切。但是現在的她卻好像只留下了喘息的力氣,別的事早就不在她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了。
“噓。噓。別說話,別說話!”安妮拍著那個女子瘦骨嶙峋的後背。同時儘自己的課能讓她舒服一點。那個女子靠在女孩的肩膀上,長一口短一口的喘息著。安妮抬起自己的右手撫摸著那頭紅髮。上面短短的發茬刺著女孩的手掌有點隱隱作痛。少女不由得輕輕哼起自己在修道院裡一直唱著的聖歌,那是安妮會的為數不多的聖歌中唯一歌頌聖母。一種憂傷但卻舒緩的情緒在兩個女人心中流淌開來,將兩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嗯!!殿下!”科恩端著碗走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圖畫。他站在帳篷口看了很久才輕咳了一聲,提醒安妮還有別的事情。
“科恩……噓!!”安妮小心地放下再度陷入昏迷的芙蓮娜,同時對著騎士擺手讓他安靜。她點頭示意科恩等一下,自己馬上就和他出去見別的騎士。
“別走。”不過讓兩個人沒想到的是,芙蓮娜竟然沒有昏過去。她費力的衝著安妮叫道,雖然這個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沒關係。你先休息一下,等你好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講話的。”少女衝她微笑著,希望寬慰她。其實安妮也知道這個女子也只能堅持一個沙漏的時間了。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的公主。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你。我不想帶著遺憾去往天國。”也許是已經看見了自己的死亡。芙蓮娜的眼神終於恢復到原來的純淨中。“你說的那個夫人我見過,但是隻見過一次。那次是在萊昂神甫的小教堂裡面,他的手下抓著那個女子。是金色頭髮是不是,藍色眼睛。後來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把她關在哪裡是不會告訴我的。但是我想她應該還在萊昂神甫的手裡吧。”
安妮看著芙蓮娜,以至於那個女人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是的這件事情上她撒了謊,她覺得如果自己把夫人逃脫的事情告訴安妮。安妮就不會為她殺了萊昂這個仇人了。所以她撒謊,撒謊讓女孩覺得夫人還在萊昂的手裡。但在那對不同顏色眼睛的注視下,芙蓮娜突然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是這次衝出她喉嚨的不是真實的話語而是洶湧的鮮血,她茫然地看著頭頂上的帳篷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爸爸。媽媽。哥哥。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安妮看著她,然後抓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芙蓮娜衝著少女感激的一笑。“我來了。我的愛。我的……”
“她在撒謊。”科恩抱著自己的肩膀站在門口,看著安妮為那個女子小心地擦拭身體。騎士一直在門口作著最後的禱告,他的聲音悲傷同時堅定。但是當少女做完一切,走到他的身邊打算出去和所有人一起進餐的時候,科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知道。但是不是全部。夫人在萊昂手裡是真的,但是她和夫人不僅僅是她所謂的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