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對她和琪兒不聞不問,往往回來的書信當中都是公文般的語言,她笑著回答,中間分明夾了一絲無奈:“軍心至要!”
到了現在,我才算是明白了。大哥如此,皇上亦是如此。
不久,大軍就到了河西前方。接下來頻傳捷報,不過都是匈奴的小股勢力。
我的心一直懸著,直到——
淮王焰熾來找我!
此次,皇上命他監國,更是難看到他的身影。每每有事,也只是讓喬公公遞來訊息。現在,他親自過來,必是有了要緊的事。果然,他一改往日的隨意,十分慎重的請安,而後神情嚴肅。
“據前方急報,後續糧草隊伍屢遭匈奴伏擊!”
我一驚,糧草乃後勤保障,皇帝率大軍攻打匈奴,若糧草不敷,只能勒兵不進。而作戰貴在神速,一旦失了先機,就有可能全盤皆輸。所以,在這一環節上,軒轅帝可謂慎之又慎,怎麼會這樣?
“紀大人他們的路線比大軍更為隱蔽,而且派出的也是精銳……”
焰熾重重的哼了一聲,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此中疑點頗多,讓人費解!”
“你是指——”
他壓低了聲音:“茲事體大,我亦不敢妄猜。但與戰事攸關,不得不防!”
如此一來,我心領神會,於是點頭說道:“你先暗中派人去甘泉宮打探一下動靜,咱們再作打算!”
“也只有如此了!”
焰熾剛退下,他的王妃便來請安了,面上有一絲疑惑,定是在外面遇見焰熾了。
*
我伏於榻上,輕按著額頭。軒兒自己在玩,阿澤已經長成了一匹大狼,不再像過去那樣時常與他嬉戲,更多的時候是默默在他身後趴著,兩耳卻高高豎起,如同備戰。
心緒不寧,突然便想到了皇上為我作的畫,便叫知夏取來。
他說桂宮裡也有一幅我的畫,可是除了這幅,他什麼時候為我作過畫?
展開畫卷,孕婦拙態歷歷在目,彷彿又回到從前,在他的目視下,怡然自得。
他說我入宮的畫像與本人並不相像,究竟不相像到何種地步?
“柔言,你去尚文局將本宮入宮時的畫像取來!”
“是!”
兩幅畫放在了一處,相形之下,畫師所作頓覺毫無生氣。美則美矣,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左看右看,半晌——
眼睛!
畫上的眼睛!
我的眼睛大而水靈,睫毛之下,眼廓極深,如一潭深淵。而畫師所作,似丹鳳眼,細細長長,但又嫌小了一些。
如此一來,整個面貌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像是另一個人!
我細瞅著那雙眼睛,想起宮中曾有傳聞,說是皇上因為我的畫像而起了封我為後之心。但此時看來,那畫竟不比真人十分之一,難道皇上真的沒有愛美之心?
又想起皇上所說若是以畫像度人,恐怕就被矇蔽了。
突然,我像是被驚雷擊中!
那眼睛,分明在另一幅畫上見過!
就是我在桂宮所見到的那幅畫中的女子!
頓時,如被一股冰冷浸透。
於是,我對柔言說:“去將君貴妃的畫像也給本宮拿來!”
三姐的畫像拿來了,柔言慢慢展開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雙眼睛!
為我和三姐作畫的,是同一個畫師!
*
幽幽深宮,清清暖風,引紗幔飛舞九天,撩人遐思。
我端坐於椒室殿中,明眸緊鎖那一道宮門,似乎身處的不是深宮,而是一個局,一個權利慾望充斥的局。而那個設局人——到底是誰?
一道清唱,父親著玄色相服自明亮處走進,當中而跪。
“不知皇后娘娘急召,所為何事?”
我早已摒退了眾人,椒房之中,獨留下他與我二人。
“父親,此時沒有外人,不必多禮!今日請您前來,是給您看樣東西!”
父親徐徐而起,雙手攏於寬袖之中,面有疑色:“請皇后娘娘示下!”
我走至案前,將三姐的畫像托起,正面迎向他:“父親,此人是誰?”
他抬頭一看,震了一下,而後垂下頭去,謙聲說道:“回皇后娘娘,此乃貴妃畫像!”
我低下頭來,露出一絲微笑,又換了我的畫像:“那此人呢?”
他復又抬頭看畫,便如被定住似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