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瘦削身影,一向冷靜無波的眼神突然顯得有些變化莫測。
這個人,他經常從別人的閒言碎語中聽到她的名字,也見過幾次。她那種寧靜淡泊的氣質,那不卑不亢卻彬彬有禮,讓人挑不出毛病的舉止,讓人以為她是個貴族。事實上,她確實比志波家的人更像個真正的貴族。但他對她也僅止於一個名字,一個下位死神,一個淡淡的印象而已,真正讓朽木白哉注意到她的,是清源無意中的一番話。
那是露琪亞還在真央靈術院學習時的事了。
剛開完隊長會議的朽木白哉聽到幾個死神正在議論朽木家的事。這種行為似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存在。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準備離開,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那個聲音,清爽,淡定,就象初秋的風一般的聲音。
“不要妄自揣測他人。你們又不是當事人,又如何知道當事人的心境和行為呢?”
朽木白哉停下了腳步。他突然很想看看,有這樣讓人舒心的聲音,能說出這樣話的人。
“可是,”一個聲音爭辯著,“你看看朽木隊長那冷冰冰的樣子,似乎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被放在眼裡一樣。”
“對啊,我真是怕他,覺得他簡直比更木隊長、涅蘭利隊長更嚇人。”
是的,這是所有下位死神見到他時的反應:恭恭敬敬,戰戰兢兢。但那個比志波海燕更像貴族的人不是,她態度恭敬卻不卑微,她不怕他。
“我們和他打招呼時他都不理會,哪像浮竹隊長和藍染隊長…”另一個粗啞的聲音似乎頗為不屑。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來和善的不一定就是好人…況且朽木大人不僅是隊長,還是朽木家的當家。”還是那個風一般的聲音。
“海燕大人也是志波家的當家啊,他怎麼不那個樣子?”
“志波家和朽木家一樣麼?”那個聲音緩緩道:“性格大部分都是環境造就的。要是海燕大人和朽木隊長在一樣的環境中長大的話,他也會和朽木隊長一樣的。再說了,朽木家是四大貴族之首,必須以身作則,整個屍魂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你們以為容易麼?”
那個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和朽木隊長見過幾次,處了多長時間?就以為了解他,可以評價他了嗎?誰能說這就是他的真實面目?貴族,有貴族的苦衷,那些個所謂的規矩捆著他們呢!要換了你們,一天都捱不下來!別看著人家好就眼紅,有得必有失!懂不懂?以後少私底下評價他人!”
“那,你是貴族嗎?”
“什麼?”那個聲音很是驚訝,“你說胡話呢吧!你眼睛是不是被糊住了?我是貴族?要讓一角他們知道了,非得笑死不可。”
“你和朽木大人很像啊!就是沒他那樣冷漠呢!”
“冷漠?呵呵呵…只是個別扭的人罷了…其實說起來,朽木隊長在某些方面和日番谷隊長很像呢…我可不想是貴族啊!不自由,毋寧死!”
“誒?什麼意思啊?清源大人?”
她…那個聲音…就是清源…手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頭,他不想再站在這裡,隊裡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處理,他沒時間在這裡聽那些閒人胡說八道,他得馬上走。
“自以為是!”當時的朽木白哉如是說。
他不知道的是,當時的清源只是在想,就憑你們幾個小樣,也敢議論俊美無極的朽木大大?…
“我進來了,露琪亞。”隨著聲音,房門被拉開。光線和雨後清涼的空氣歡快地鑽進了屋內。
輕輕走到跪坐在陰影中的女孩身邊,清源在她面前跪坐下來,沉默著,良久才開口:“想哭就哭吧,露琪亞。”
“…清源大人…”露琪亞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 “我們是朋友嗎?”
“嗯。”
“你知道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露琪亞搖了搖低垂著的頭。
“朋友是用來分擔痛苦的…把你的煩悶、不快、傷心說出來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擔著好…或者,你根本就認為我不算朋友。”
“不,我沒有!”露琪亞急切抬頭,慌亂地看著清源,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像這樣卑劣,骯髒的我,根本不值得海燕大人那樣對我…”
晶瑩的淚水滑下,滴落在黑暗中黝黑的地板上。
伸手揉著露琪亞柔軟的頭髮,“傻瓜,你救了海燕啊…你讓他維護了尊嚴,不會因為被虛操縱傷害他人再被吞噬而恥辱…還有,你把他的心,帶回來了…海燕他,很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