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車才放下心。昨天陸方淮還真的給她打過電話,她拒絕地乾淨利落。有時候,她常常在想,在她這樣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兇狠對待下還能挺住這樣久的,真的只有陸方淮一個。
看著漸漸變小的跑車,她突然生出一絲內疚,極淡,卻一點點地纏上她的心口,讓她心裡慢慢溢位不忍。
直到晚上,綠綠才提著衣服和一大袋的食料晃晃悠悠地回來。寢室裡有電磁爐,她打算在寢室裡吃火鍋,大家幾乎都走光了,她不肯跟著任何一個人回家,她向來堅信,即使是年…一個人…也是可以過的。
已經二月初,再過幾天,就是年三十了。突然發現最重要的湯底料竟然沒買!看看窗外,已經黑的差不多了。拔了電,穿著鞋子不情願地出了門。
她邊走著便搓著手,無意瞟到了那輛寶藍色的R8,她心頭一跳,原地猶豫了一陣,最後咬著唇小步走過去。
窗戶都關著,綠綠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半天,陸方淮才緩緩地降下玻璃。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你一直在這兒?”看著他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綠綠手指微微曲起。陸方淮笑了笑:“恩。”帶著很重的鼻音。
“就為了讓我陪你吃個飯?”綠綠真的很無語,固執的人她見得多了,包括她自己,就是個很固執很執拗的人,卻第一次遇上陸方淮這樣的,臉皮極厚,又執著得要命。
綠綠也是第一次發現,陸方淮的眼睛這麼大又很圓的,這樣的長相,真的很招色狼。只不過他本人已經是色狼中鼻祖級的人物了。
綠綠還真被他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哄得心軟:“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綠綠不知該怎麼形容。
“一起吃飯吧?”他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綠綠盯著他看了十秒鐘,真的投降了。“走吧,我想吃火鍋。”
陸方淮一瞬間又接受不了了,怔怔地看著綠綠。“開車!”綠綠無奈,側過臉看到他把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有不少針孔,“生病了?”難得地關心一下。
陸方淮心花怒放,樂呵呵地咧著嘴,如同夢遊一般:“感冒。”“算了,吃杭幫菜吧,清淡一點。”有的時候,綠綠看著很豪放灑脫,其實也不缺小女人的細心。
陸方淮簡直不敢置信自己能有這樣的待遇,還是遷就綠綠的口味:“我也想吃火鍋。”“吃你個頭,病人能吃那麼辣麼?嗓子都啞成什麼樣了,沒點常識。”綠綠瞪了他一眼。全然忘了大二那次某人感冒喉嚨沙啞,不聽勸連著吃了兩頓川辣火鍋,第二天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陸方淮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嘴咧到耳根,一副極其欠扁的模樣,綠綠真是見不得他這麼得意。
“我說你怎麼回事,陸大少想吃飯還找不到一個女人了?”半帶諷刺半含嘲笑。“綠綠,今天…”陸方淮突然噤了聲,轉而一笑,“就是想和你吃飯了。”無賴得很。
沈漫綠髮現,陸方淮無論走進哪家餐廳,服務員對他都很熟悉,可見此人經常帶著各色美眉遊蕩在各家餐廳之間。
服務員本是領著兩人直接進包間,可是,“我想坐外面。”沈漫綠很喜歡大廳裡那幾面屏風,桌與桌之間正好隔開。陸方淮點點頭,服務員自然調頭把他們領到了一個靠窗的角落。
綠綠用筷子架住他正要往東坡肉裡伸的筷子:“少吃油膩膩的。”眼神掃了掃自己面前的糯米藕,陸方淮嘆了口氣,往時只有她們給自己夾菜的,哪有不讓自己吃菜的,當然,對面的是綠綠,另當別論。
陸方淮將筷子伸進了糯米藕的盤子裡,夾了一片,松香軟糯,其實也不錯。一頓飯被無數次阻止,筷子只能在素菜例如蓴菜,豆腐之間遊走。
但是他心情好,胃口也好了不少。這幾天陸方淮都是破天荒地回家吃飯,可嚇壞了家裡二老,除了過年,多久沒一起吃過飯了…不過他身體不好,吃得很少,陸母嘴上不說,到底是心疼的,晚上給他煲湯,他竟然是吃了就吐,嚇得他們押著他去醫院掛水。
沈漫綠的右手上帶著一個紅色的結釦,看著普通得很,甚至有些粗糙,上面掛著一塊石頭,裡面刻著一個尹字。
“這個是什麼?”陸方淮拿著筷子託著頭。“單尹做給我的。”綠綠正對西湖醋魚大塊朵兒。
陸方淮手一抖,綠綠也停下來,抬頭看了看他,垂下眼,說得很輕鬆:“情侶之間帶一點情侶的手鍊戒指很正常嘛。”
陸方淮不語,只是給她舀了湯。“喂。”電話已經震了幾次,陸方淮不耐地接起來。“小子,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