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潔,比你大四歲,從小就是三好學生,一直到十八歲那年她決定和男友一起北上去讀書去打拼,出發前幾天遇到交通事故……”
“閉…嘴…………”馨桐咬著牙吐出兩個字。
新明看也不看他,“孫老爺子和我說,你在他那兒學法醫時常常住在他家,晚上有時他聽見你在夢裡哭,嘴裡嘀嘀咕咕說,對不起姐姐。馨桐,我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在開玩笑,關於你的事情我去了解了很多,所以……”
對不起,姐姐……
馨桐突然撲向新明的身邊,伸手把他旁邊的車鎖開關開啟,新明猝不及防,她開啟車門就跳了出去。
她不想聽,不想聽這種事情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姐姐兩個字是她自己都不想去觸及的記憶,為什麼會有其他人用案件描述一樣的冷漠語氣說出口……
新明迅速跟出去,馨桐抱著紫檀木的盒子騰騰騰往前走,沒多遠就被他抓住,轉過身來時,新明看見她咬著牙,一點聲音也沒有,但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新明把紫檀木盒在後座放好,馨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安靜的坐著,沒有聲音也沒有反應,只有斷斷續續無聲的眼淚。
新明皺著眉,輕輕摸著她的頭髮。對不起,我不是想讓你難過。
馨桐,不是你的錯……
馨桐再也沒說話。
冷空氣過境,剛剛開始的初冬猛然降溫,街邊一地的黃葉,整個城市好像開足了一個巨大的冷空調。韓夢和高朋剛從發現人頭的廢品回收站裡歸隊,發現胡新明的車居然還比他們晚回來了。
韓夢不識相,好奇的湊過去,“隊長,馨桐,你們怎麼比我們還慢啊?”
馨桐臉色蒼白,抱著紫檀木的盒子一聲不響的往四樓的法醫科走去。新明也沒有攔著她,給一點時間讓她消化一下吧,他想。
“馨桐怎麼臉色不好呢……?”韓夢繼續不識相,問新明。
刑警隊長鬍新明咳嗽一聲,“高朋,你們在廢品回收站有什麼收穫?”
高朋開啟手裡的小筆記本,“人頭是兩天前,也就是11月13日被廢品回收站老闆的小兒子發現的,幾個小孩在一堆廢紙品裡遊戲時挖出來的,當天下午,回收站老闆把人頭用塑膠袋裝著直接送到了殯儀館。”
韓夢補充道,“那堆廢紙是四五天前從一個商務樓裡送出來的,老闆的大兒子當時接收付錢,說那時候紙堆裡絕對沒有人頭這種東西,懷疑是之後的某一天被其他人藏在裡面。我們詢問了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在回收站附近出現過,老闆說他見到過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身材高大,提著一個菜場裡常用裝水產品的那種黑色塑膠袋,在12號黃昏的時候在回收站附近晃過兩圈。”
“有沒有看清臉?”
“老闆說黃昏天暗看的不是很清,但是這男人耳朵下方有一大塊白斑,像是有面板病的那種,看起來非常顯眼,所以他就記住了這個陌生人。”
臉上有白斑的男人。
黃馨桐深呼吸,把腦海裡一些灰色的記憶重新鎖起來,然後放下手中的杯子,打算著手開始處理頭小姐。
馨桐奶茶的香味悄悄飄散開來。
她帶上消毒手套,將人頭從紫檀木盒子裡搬到驗屍臺上,拿出相機,對準脖子處的斷橫面連拍好幾張高畫質的照片。
將人頭小心的抬起來,果然在左邊下巴處有幾塊連線在一起的損傷,馨桐將鏡頭對準傷口,一邊拍照一邊思索在哪裡見過這種型別的創傷,好像很熟悉……
桌上的電話響了。
“法醫科黃馨桐,哪位?”
話筒對面沒有人說話……
馨桐冷笑,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居然還有上門送死的,“哪個窩囊廢有膽打電話沒膽說話?”
“…………馨桐……我葉翔……我,我……我來認錯。”
馨桐一愣,臉上浮現微笑,葉翔對徐旭文案件心抱不平,將事情魯莽地捅到網路上,說實話,他做的事情馨桐也無可厚非,反正他還不是正式法醫,不用揹負什麼職業道德的問題,但是這事兒做的太犯險,馨桐必須裝出反對的姿態,不能助長他衝動卻容易惹禍上身的一腔熱血。
馨桐冷冷哼一聲,喲,這位同學你犯什麼錯了呀?
葉翔的語氣裡顫顫段段,“馨桐……我我我錯了,我不該隨便把案件的證據在網上傳播,……我不該把事件的人名都寫出來讓網民人肉搜尋……”
人名……
馨桐耳朵貼著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