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黃濤走近那個高個子,用手去摸那人的臉,摸到了臉上的塌鼻樑,摸到了太陽穴頭髮里長長的刀疤。
他始終沒說一句話,沒等聽完審查,他關上門自己走出了刑警大隊。
高翔回到家裡換了衣褲,窗外的雨停了,天黑下來,約莫兩個時辰後,家裡的電話響起來。
他聽見高翔的聲音:“老高,你又立大功了,祝賀你!那三個小子交代,他們在光東持刀搶劫計程車。按他們的交代,給光東警方聯絡,反映出受傷的司機在搶救途中死亡。三個小子在光東負案在逃,至少還有兩起命案。”
高翔依然淡淡一笑,說:“好好組證吧,他們的天倉滿了!”
高翔在家裡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走到桌前,摁亮檯燈,無意識地伸出雙手摸索著開啟自己的抽屜,那裡面塞滿了他的東西。
他默默地整理起東西來。
他把幾本書拿出來擱在桌子上,又將一把名片理好。
他從抽屜的角落裡摸出一個厚殼的筆記本,他一頁頁地翻著,突然,手指摸到一張摺疊的紙頁。
哦,那是他多年前寫的遺書。記起來了,他在遺書裡留好了話,萬一哪天離開人世,他囑託組織替他贍養父母。
那是他剛當警察時悄悄留在筆記本里的。
“警察是個危險的職業,說不定哪天你就會為這個職業獻出生命。”從警報到第一天,帶他的老所長對他講過這句話,在遺書開頭他就是寫的這句話。
他曾為自己從警料想過許多結局,但沒料到自己最終為這個職業獻出了一雙眼睛,那是一大磨難,逐漸體悟陰陽平衡轉化之道。
他用手掌把那張紙展得平平的,擺在桌子上,他總覺得有種東西在渾身的血管裡湧動。
這時,他的眼睛久久地盯住自己的遺書,留有瘢痕的眼睛在眼眶裡微微地眨動,卻始終看不清那紙上寫的文字。